她有很多话要对冯晏晏说，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和你说话。”

冯晏晏的声音颤抖着，最后冷冷地看了沈采棠一眼后，转身跑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沈采棠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颓然坐到了地上。

明明想要好好解决这件事，就这样搞砸了。

也许，只是因为父母的事情让她太难受，所以潜意识也想让身边的人跟着一起痛苦。于是把自己的恶劣情绪发泄到了最好的朋友身上。

明明知道要让齐光改变心意很难，却优柔寡断，一心想着拖延。

如果早点告诉冯晏晏，她可能就不会继续投入那么多感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她想，自己真是太差劲儿了，又懦弱又自私又愚蠢。

沈采棠俯首抱膝，把脸藏在阴影中，憋了一个上午的眼泪终于慢慢涌了出来。

她从来没觉得如此无助过。

那一天余下的时间里，沈采棠浑浑噩噩，闭口不言。幸好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的古怪。

她有时盯着黑板，有时看着书本，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愧疚无比，不敢扭头看向冯晏晏座位的方向，害怕看到她脸上厌恶自己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已经深深伤害了对方。

沈利华、叶梦琴、冯晏晏，他们的表情，他们说的话，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沈采棠给班主任请了个假，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早退。作为好学生的她，以往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但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出了教室，她走得很快，迅速打了一辆车赶往沈利华单位。

到达设计院的时候，沈采棠看了下表，差不多五点钟过一点，大多数人应该还没下班。

设计院的门并不是很大，她在附近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区域，既不容易被人撞见，又能看清楚门口的情况，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了起来。

五点半左右，下班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沈利华的不少同事都见过沈采棠，怕被熟人看见，她赶紧把身子缩了缩。

接近六点，就在沈采棠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她终于看到言婉缓缓地从单位走了出来。

四下观望了一下，没看到认识的人，她赶紧走了过去。

言婉看到沈采棠有些惊讶，“采棠，你怎么来了？”

多日不见，她还是那么美。尽管神情有一些憔悴，但因此而流露出来的那种柔弱感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

就是这样子的人让沈利华的心迷失了方向。

沈采棠冷冷地看了言婉一眼，“我有事找你，你跟我来。”

第19章

航天设计院附近有一个街心花园，沈采棠一言不发，带着言婉在花园里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言婉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仿佛猜到了些什么，心中不禁一沉。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采棠，你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哈，当然是说说你干的好事！”

言婉脸上的疑虑之色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你是什么意思……”

“上个月你和我爸出差的时候干了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言婉一怔，然后迅速把目光移开，埋头看着地面的一角。

“哼，撒什么谎呢？我妈的好朋友，在公园拍到了你们在一起的照片！敢做不敢当么？”

言婉闻言猛地抬起头，脸色陡然变得灰白一片。

沈采棠这时候仔细端详她，才发现她瘦了很多。尽管化了比平时要浓的妆，还是难掩憔悴之色。

“你知道昨晚我们家发生了什么吗？你知道我妈有多伤心吗？就因为你，我们家已经毁了！我恨不得我没看到过那些照片！”

沈采棠涨红了脸，一种屈辱的感觉涌了上来。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像电视剧和小说里面描述的情节一样，去质问一个所谓的“第三者”。

“言婉姐姐，我是多么信任你啊，甚至还很崇拜你，没想到你竟然对我爸有那样的心思……你太恶心了！”

来之前，沈采棠曾经想过自己要对言婉说什么。可是看到对方现在崩溃的神情，诸如“勾引”、“不要脸”这些词，自己已经说不出口了。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一直喜欢老师，忍了好久好久，太痛苦了！”

她的声音竟带上了哭腔。

“项目申请下来后，我们都很忙，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很多。那段时间老师和师母之间好像产生了一些矛盾，心情不是很好，我实在忍不住，终于动了念头……用各种方式接近老师，表达对他的关心……我承认，我很卑鄙，很下作，我都一直在恨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