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只是什么有纪念意义的物品,并不足以帮她获得更多的利益,其实,这也是她不敢过分提要求的一个缘故。
如此种种想法。
一时纷乱难言……
可在劳瑞斯夫人的脑海中,想再多也不过是一瞬的事情。
她最终还是不敢挑战国王的耐心,掏出那个盒子,交了出去。
理查德国王拿到手中后,丝毫不避讳地打开查看。
及至确认正是自己丢的那一个,里头东西也原封不动后,他就习惯性地重新挂起一抹微笑,又轻轻吹了声口哨,然后,利落地将盒子收好,朝劳瑞斯夫人随意地摆了摆手,以示交易结束,当即就打算转身离开。
但劳瑞斯夫人却快步追了上去,还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低声恳求:“您适才明明答应了的,陛下。所以,请别这么冷漠地离开我,让大家都看了我的笑话呀!”
理查德国王不由转头看了她一会儿,大抵是思考要不要遵守承诺。
但在劳瑞斯夫人忐忑不安的可怜目光中……
他终于还是念起了旧情,决定稍稍配合一些,于是重新回转身,又将手亲密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玩味地问:“唔,需要我做点儿什么呢,夫人?”
恰好乐队那边换了个新曲子。
理查德国王微微一笑,索性将胳膊伸给她,摆出了邀请的姿势。
于是,两人便一起踏进了舞池。
劳瑞斯夫人心中还存有一点点儿小期待,指望自己能引得国王再次动心,同她一起上个床,然后一如往昔,在上完床后,就将之前的那些冷漠和气恼统统抹去,重新恢复以往的关系。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
一舞结束,这位国王陛下却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微微礼貌地欠了欠身后,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劳瑞斯夫人的目光追逐了他好一会儿,直到发现他又走过去同那位小德莱塞尔说话,心中才稍稍安慰:“好歹不是去找别的女人。”
但不管怎么说。
她的这一番辛苦也算没有白费。
理查德国王先是同她凑在一起低声说话,后来又同她共舞,是被所有人看在眼中的。
于是,劳瑞斯夫人并没有失宠的消息,便又被传扬了出去。
只是……
别人顶多佩服她“魅力非凡,哪怕已经嫁给亨利公爵后,居然还能继续勾着国王的心”;
但亨利公爵却精明地察觉到,这事很有些不对了:“理查德向来喜新厌旧,况且,劳瑞斯那个蠢娘们在那般情况(谋逆事发)下,傻乎乎地选择怀着孩子嫁给了我,是必然要惹恼他的。按照他一向的行事风格,绝无可能再要这个女人!可如今……”
这其中必然存在着什么秘密!
亨利公爵暂时不知道具体会是一个什么秘密。
但他暗暗下定决心,是非得从劳瑞斯夫人口中把这秘密套出来的。
等到宴会结束,这位公爵大人仿佛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过分行为和恶劣态度,能屈能伸地献起了殷勤。
这时节,气温已经渐渐转凉,哪怕是微风吹过来,也让人有些瑟瑟发抖了。
他便主动拿来了一件大衣来,要帮劳瑞斯夫人披上,还一副关切的口吻说:“一会儿等咱们上了马车就暖和些了。”
这位夫人还在记恨他,本是不想理人的。
可她的性格极虚荣,堂堂公爵这般服侍她,又有旁人看过来时的那一道道艳羡眼神,立时让她重新得意起来,于是,也不去思考这位公爵大人为何前倨后恭,是不是包藏了祸心,都只当这全是‘她还是国王情人’带来的福利了。
于是,这对夫妻表面上便又和好了。
但这之后……到底还会有多少算计,暂时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另一头,随着宴会的散场……
杰米也终于得以摆脱那些虚伪的应酬和各种无聊又充斥着颜色的话题了。
只是有一桩事情搅得他心里很不安稳。甚至哪怕坐到了马车上,还不免警觉地继续思考:“国王好端端地怎么问起路易斯的身世了?”
——路易斯,德莱塞尔大人有没有同你说过一些……唔,你母亲的事情呢?
——什么?竟是没有说过吗?那你的母亲有没有留下什么物件给你呢?
面对这么两个问题……
杰米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刻着路易斯名字的臂环。
但不等他组织好语言来回答……
国王就转开了话题,似乎刚刚的提问,纯粹是一时兴起,随便说的。
作为一个冒牌货。
杰米却不得不重视起来,暗暗提高了警惕:“国王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事的,这其中,具体是个什么缘故,必须得想办法打探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