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米:……
杰米只好满心不情愿地答应了。
理查德国王这才满意地转身,又同朱迪安一起上了马车,动身回宫。
暂不提朱迪安一路上又是怎么讨好国王,试图挽回一些印象的。
只说国王这一次便装出游的行动。
看似没什么人知道,但实际上,宫里宫外那么多双眼睛,一天到晚都在盯着他看呢。
于是,第二天……
理查德国王出宫,去逛街、听故事的经历,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乃至连路边的乞丐,都能大言不惭地宣称(吹牛):“我也是拿过陛下赏赐的人呢,他将好大一块面包都扔给我了。”
(二)
“天!有人知道疯帽子是谁吗?”
一个身材瘦削、皮肤略有些黝黑的男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屋子里,一进门儿就大声地嚷嚷:“假如有人知道的话,请务必提前一天告知我!”
“小点儿声,泰德,戴维斯昨晚忙活儿到凌晨三点多,刚刚才睡下。”
正低头做着针线活儿的安妮抬起头,微带责备地轻声制止着。
这是一个外表纤弱,但内心并不娇气的姑娘。
她的样貌谈不上有多美丽,却拥有一种处变不惊的沉静气质。这气质大抵有点儿类似某些学校中的老师,虽从来没有刻意地大声去喝骂,却往往能让学生下意识地安静下来。
也因此……
那名叫做泰德的人,被她这么一说,立刻讪讪地闭了嘴。
“唔,没什么的。安妮,其实,我早就醒了。”
一个男人从里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语气温和地说:“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找点儿吃的,我先同泰德说几句话。”
安妮看着他,无奈一笑:“准备吃的没有什么问题,但你也要多多注意休息呀。”
那男人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又道歉又承诺地会注意休息……
安妮因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她放下手中针线,转身去后厨了。
等她走了。
这个叫戴维斯的男人才转过身来……
只见他的前额很宽,头发也留得比较长,脸上没有蓄须,神情坚定中又带着点儿沉稳。
可及至看到那名叫泰德的朋友,却不禁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继而含笑问:“哦,泰德,你在找疯帽子吗?说真的,我也挺想见见他,所以,我很理解你的激动。只是,你刚刚的那些话,我听着有些闹不明白了。提前一天告知?为什么要提前一天呢?这是个什么道理?”
名叫泰德的男人也笑起来。
这个性格爽朗的家伙直接张开手臂,上前就是一大步,非常热情地同这个名叫戴维斯的男人拥抱了一下,还用力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然后,他才兴兴头头地回答:“提前一天当然是为了准备呀。众所周知,信徒在面见神明之时,总要好好洗漱一番,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地前去呀。”
“面见神明!”
戴维斯不由吃了一惊:“你对他的评价居然这么高吗?”
“不,我还想更高!更高一些呢!要知道,在我困惑不解的时候,神明可从来没理会过我。”
泰德无比激动,乃至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然后,他滔滔不绝竟然说了一大堆:“但这位疯帽子老师,却能一语将我从困惑不解的迷雾中解救出来!太厉害了!怎么这么厉害,这位疯帽子老师在我心中,是比神明……比任何神明都还要厉害的人了!”
“你知道吗,戴维斯?我本来日夜都在苦思咱们反抗军的前路,时常忧愁咱们的将来,不知到底该走向何方,但当我读完那一本《浅谈国体和政体》后,我却发现,本以为没有出路的前方,实际上竟有着无数条路可供选择……”
“君主立宪、三权分立、民主共和……每一种制度听起来都那么得匪夷所思,又令人难以置信!这是神才能想象出来的制度吧!这是神才能做出的预言吧!”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但那字字句句,全都言之有物,十分具备可行性!哪怕我昧着良心,也没办法说这些都是假的了。”
“我实在……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天,这位疯帽子老师,到底是马科姆从什么地方挖出来的神啊!”
“戴维斯,我的朋友,你能想象我心中的那份震撼吗?”
“尤其是册子结尾的那一句话……”
“不瞒你说,自打昨晚看完后,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中久久回荡!”
说着,泰德还满含感情色彩地念诵起来:“今日由国王统治天下……”
“而明日则属于人民!”
戴维斯也情不自禁地接口念出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