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捡狼记(38)
“胡说八道。”明渊瞥了他一眼,冷冷道。
镇国公尚在,名望地位远不输他这位冀王,作为嫡长孙的薛宁那里用得着倚杖冀王,便是那次没理二皇子威胁,也是料定他折腾不起风浪,危及不到薛宁性命。
薛宁这人惯是油嘴滑舌,好叫人从了他的心思。
奈何明渊是不受这套的,他没理,马车停了下来,薛宁被丢了下去。
薛宁哎哎两声,眼见马车走远,心道冀王殿下可真是无情呐。
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袖口,抬头赫然看见‘镇国公府’四个大字,薛宁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恢复了矜贵模样,悠悠地踱步进去。
半个钟头后,明渊亦入了冀王府。
冀王府选在近城郊处,当日选址时,明渊道是不喜欢吵闹,直叫给他选在最偏僻的地儿,便是京都外也可。
皇帝那里舍得,就是容贵妃亦有些不解,怎奈明渊坚持,结果就是折了中选在此地。
因着冀王常年不在京都,故而府中人丁寥寥,只余容贵妃安排的几人扫洒清理,守着这座终日不见主人身影的宅子。
明渊快步入了冀王府,他面上冷肃,眼里凝结着不易察觉的冰霜。
最先迎上来的人是白沉,他总是不长心,丝毫看不出这位冀王心绪不佳,更记不得自己还惹了他不快。
“明渊哥哥,你回了?”
明渊看他一眼却并未生气,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进了书房寻了椅子坐下。
白沉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口,值此期间,他偷瞥了明渊许多眼,对方眸色深沉似有所思,竟连自己许多不规矩的动作都未曾喝止。
直到门口的侍卫前来复命,白沉才知道明渊哥哥此番为何。
那人道,冀王殿下,卫鸣已在门外候着了。
第20章 失踪 失踪
卫鸣是叫薛宁给‘请’来的。
彼时他还在长盛军中,并不知发生了甚么,薛家人动作极快,道是自家公子有要事相商,请他过府一叙。
卫鸣同薛宁私交不过尔尔,连冀王离了京后都与他交之甚少,奈何如今在其父手下做事,也不好驳他颜面。
他随来人上了车马,方察觉出不对劲,卫鸣被高大壮硕的男子困在中间,行动极为不便,更要紧的是,这人分明是薛府亲卫,是顶顶的高手。
不过是进京见面,这架势不像是请求,更像是强迫。
他路上想同这些人沟通,问及其中缘故,奈何对方油盐不进,甚么都不肯说。
直到马车颠簸了几日,卫鸣才到了京都,他被人推了下去,落地尚未站稳,便迅速有人将他手脚擒住,羁押起来。
他抬头,看见毒辣的日头下明晃晃的冀王府几个字,当即惴惴不安起来,不好的预感喷涌而出。
果然,那许多日都不曾有过言语的领头人闷声开口。
“卫鸣大人,冀王有请——”
日火炽热,灼烫在卫鸣的背后,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相反,他手脚冰凉,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微微颤栗。
冀王?!
冀王有请是何意,他不是死了吗,那日在赤渡川是亲眼所见,绝无可能生还。
他身后配的‘鸣剑’早已被人卸下,卫鸣死死盯着那剑,那日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重复,他被身后人推着,艰难的挪动着步子。
……
冀王仍如往常般有着‘一人足挡千军万马’的气势,眼神冷森,危险又嘲讽,像是在看甚么不堪一击的对手,卫鸣被他的眼神盯的后背发凉,软了腿脚。
他跪伏在地上。
明渊把玩着他那把银白鸣剑,骨节分明的手在冰凉的剑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像是试探,亦像是可惜。
这把剑伴了卫鸣八年之久,出自大师之手,更是由冀王亲自刻字,这样的荣光绝不仅有,偏偏他的主人不懂,竟叫它最后一次出鞘,是冲着大虞的神。
卫鸣痴跪在原地,愣愣地不知盯着那里出神。
直到白沉那如同石头般的拳头纷纷砸在他身上,如雨点密集,痛得他忍不住回过神来。
“你这孙子!”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殿下对你那样好,你竟在背后暗算他!”
白沉像只红了眼的疯狗,又扑又踹,根本关不住,押送卫鸣的人向冀王发出求助的眼神——要不要拦一拦?
冀王眼看着这出闹剧,却没有阻止,押送的人见冀王冷漠无波的眼神,便懂了他的意思——不必管,是该叫卫鸣吃些苦头。
送卫鸣来的几日,羁押卫鸣的几日,都没有今日叫他受的伤更重,他轻舔舐着嘴角的血迹,唇周的刺痛不自觉蔓延开来,身上的疼痛更是一阵又一阵的搓磨着他,叫他无法忽视。
可他心里清楚,这还不是结果,他还要等着那位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