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气运权臣(2)
于是她信了这五年真的被煞神给惦记上了,会不大好过。她是个乐观的人,所以积极寻求化煞消灾之法,还把煞气叫做煞爷爷,让它听起来不那么可怕。
沈夫人倒也是开通之人,知道宝贝女儿身有灾煞,闷在家里只会生病,所以平日里也没怎么拘着她,只派了几个拳脚功夫好的家丁在身后好生跟着。
只是,这煞气比沈蕴如想像得要厉害得多了,就比如昨天,她到街上的小吃摊吃烤肘子,坐在一楼的散座上,才刚咬了一口,店家后厨就着了火,砰地一声巨响锅炸了,震得店家的招牌哐当掉下来砸在她腿上,鼓了好大一个包,又青又紫,疼得她哭了一晚上。
她问花糕:“你昨日打听到京城里接下来可有什么大喜事没有?”
花糕道:“倒是有几桩喜事,张家孙儿满月,赵家小姐出嫁,李家老爷升官……”
沈蕴如皱眉,打断道:“这些喜事还不够旺,去了作用不是很大,还有更旺的吗。”
花糕迟疑道:“眼下倒是有个大喜事,还跟咱家沾亲带故呢,前阵子睿国公嫡孙谢二公子考中了状元,恰逢嫡长孙大公子的婚期临近,国公府的谢夫人打算将二公子的欢庆宴和大公子的喜筵合在一块儿,大大的操办一番。昨日太太收到了睿国公府送来的请帖,已经答应了会去赴宴。”
沈蕴如目光一亮,“双喜临门,这是大大的喜事啊,去了或可化我这数日来势凶凶的煞气。可娘亲为何没跟我说。”
花糕道:“听闻睿国公府的那个谢二公子有个癖好,便是喜欢养狗,凡是京中的流浪狗被他遇上,皆会收入府中,他府上的后花园里专为他辟了半亩地做狗舍,豢养有数十只狗,这些狗在他手下训得比人还听话。太太知小姐恐狗,怕若带小姐同去会惊了小姐。”
一听到狗子,沈蕴如的小脸便白了一下,但是她只是去赴宴而已,如此欢庆隆重的场合,那些龇牙咧嘴的狗子应当都不会放出来的。
这回再提到那谢家二公子,沈蕴如便生了几分抵触之情,这人怎么跟她这么不对付,她恐狗,他偏养狗成癖,沈蕴如寻思起这个人来,便越觉得这人听着好生耳熟,这会突然反应了过来,原来这谢家二公子的鼎鼎大名早就响遍京师了。
她问:“这个谢家二公子可是二岁识字、三岁作诗、五岁熟读四书五经、十二岁童试第一名的那个谢幼卿?”
花糕道:“正是。更厉害的是奴婢听闻谢二公子这是连中三元呢,可真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啊,一个朝代也就出那么一两个,竟让我们给见识到了,京里都在传他是文曲星下凡呢,而且才刚弱冠年纪,生的姿容俊美非凡,惹得那些侯门公府的嫡女都……”
花糕说到这里忽然打住了,她意识到小姐如今才十五岁,还不宜跟她谈论这些花边新闻。
沈蕴如对别的不感兴趣,她的脑中闪过只一个念头,这人年纪轻轻便考取如此功名,可见他身上的喜气一定很旺,的确是老天爷厚爱的亲儿子。
想到自己现下的处境,再想想那人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一路登顶,沈蕴如承认她很羡慕还夹带着点妒忌。
她抬眼望着帐顶看不见的天空,轻叹道:“像他们那种天纵英才之人,多有一些古怪的癖好和毛病,这才能显出上天的公平来,像我这等凡俗之人,没有什么绝顶的才智,只喜欢吃吃喝喝的,偏偏还多灾多难了。”
她想起关汉卿说自己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如今老天爷要捶打挫磨她,她注定是做不了那些娇花嫩柳了,就做这么个响当当的铜豌豆,挺过这五年也许就能否极泰来了。
说起来,睿国公府谢夫人和沈夫人那边有点远亲的关系,现在长房当家的谢夫人,她的爷爷和沈夫人的奶奶是舅表兄妹,所以谢夫人和沈夫人是远房表姐妹,幼时也在一块玩过的,这些年虽走动得少了,但两家同在京城,这会子她嫡出的两个儿子有了这么大的喜事,自然没忘了给沈夫人发喜帖。
比起这可怕得让人心脏抽搐的噩梦和接下来未知的灾劫,沈蕴如发觉对狗子的恐惧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只希望这回参加了喜宴,能让她的噩梦消停几天。
于是第二日一早她便央了沈夫人带她一同去睿国公府赴宴,沈夫人耐不住她的央求,只得应允了。
两日后,便是国公府的大喜之日。
沈蕴如也是第一次来睿国公府,真是气派得很呀,屋宇轩昂,门庭赫奕,院子一所连着一所,把大半条街都占了。五间兽头朱漆大门大开,宅子里到处张灯结彩,锦屏罗列,喜乐盈耳,喜棚搭在前厅和大花园子里,入口以红、绿、黄三色的彩球搭了花牌楼,取的便是‘连中三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