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而漫漫,人间修远渡长情(18)
纪北秋好像知道陆漫漫不会拒绝,已经提前将车钥匙拿出来握在手中,转身走在陆漫漫前面给她带路。
新款的奔驰S级轿车很快就感应距离自动开锁了。
陆漫漫拉开车门坐进去,感受着车内的豪华与舒适,有那么一刹那,真个人是恍惚的。
脑海里不知怎么的,纪北秋高中时代一直掉链子的二手自行车一直不停的在眼前翻涌,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差,导致了她不合时宜的想法蹦了过来。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辆价值不菲的车宛如一只散着屏的孔雀,正到处招摇,试图告诉所有人它的华丽跟高贵。
可是陆漫漫想要的一直不是这些,这大概也是纪北秋无论淌多么长的时光都无法明白的道理吧?
夜色在寒风中越发张牙舞爪,车里倒是死一般的寂静。
纪北秋除了刚上车的时候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后面就一直安静的坐在副驾上,并没有聒噪的对多年未见的前任散发太多的疑惑。
就算有,大概也是千言万语揉进一句话里。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对,就是这句,纪北秋还是问出了口。
“挺好的。”陆漫漫答。
接着车里又平静了一会儿,直到纪北秋又问了话。
“你是去年结的婚?”
“嗯。”
纪北秋不免轻轻谓叹:“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
不然呢?你自信的以为我会一直等你回头吗?陆漫漫莞尔一笑,嘴上却是这样回复的:“也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对的人?可这么晚了,他连过来接你回家都做不到。”
纪北秋像是被触到了某一根脆弱的神经,口气略微刺耳:“不好意思,我无意揣测你的婚姻,只是它多少给了我质疑的机会。”
陆漫漫笑了,哑然失笑的那种:“你在质疑什么?你怕是忘了,当时走的时候,我可是你权衡利弊后的不可为啊。”
她停下车,开始动手解身上的安全带:“对不起,我觉得你还是找个代驾吧。”
说完,她果断地车里下来,护城河的游船也正好鸣笛靠岸。
到此为止吧,时隔多年,我实在不想以一个咄咄逼人的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
那晚,她沿着护城河漫无目的一直往前走,直到精疲力竭,直到纪北秋的车再也看不见了。
她才裹好外套,木木的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休息。
河里的灯光忽明忽暗,陆漫漫不知不觉就回99Z.L想起了纪北秋跟她说分手的那晚。
那晚的星空大概也跟此刻印在河面上的灯光一样闪亮吧。
那天,她接到纪北秋的电话匆匆下楼。
彼时,纪北秋正蹲在单元门口抽烟,星光闪耀中他的身影异常落寞。
“来了?”纪北秋再看到她后,并没有停下抽烟的动作,也并未站起身,只是在吞云吐雾的间隙递过来一句不咸不淡的问候。
这态度并没有让陆漫漫不满,她知道,最近纪北秋因为生病的父亲忧愁缠身,一天比一天消沉,陆漫漫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心疼:“北秋,是不是叔叔的病情又加重了……”
陆漫漫蹲下身,视线与他齐平,心里酝酿了好些安慰地话,还没等说出口就被纪北秋打断了。
“漫漫,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件别的事儿,我买了北上的火车票,等下周我爸做好手术就出发了。”
纪悲秋话音刚落,陆漫漫慌慌张张地站起身。
“啊,这么突然啊?我爸妈那边倒好说,为难的是,我刚答应了一家单位,下周一入职,不行,我现在就得跟人家解释……‘’
陆漫漫掏出手机,直到被纪北秋霸道而干脆的拦住,她这才开始平静地思考。
“纪北秋,你根本没想带我走,是不是?”她问。
纪北秋低垂着头,保持沉默,陆漫漫继续追问,语气从惊讶到不解到愤怒:“为什么?为了钱吗?我早说过了,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
“可是我在乎!”纪北秋的情绪突然决堤:“陆漫漫,你知道吗?爱情在贫穷面前一文不值。我很快穷的连烟都买不起了。”
“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有手有脚,可以一起奋斗啊?面包总会有的,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我不愿意啊!”纪北秋无奈的低声咆哮:“陆漫漫,这些日子来,你还看不懂吗?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秒,我甚至都比前一秒更讨厌我自己,讨厌这个贫穷又一无是处的自己。”
纪北秋的眼里止不住的苍凉,陆漫漫的视线很快被汹涌地泪水侵蚀到模糊,耳朵里,纪北秋近乎呜咽的哀求声分外清明:“我们分手吧。一贫如洗怎敢入繁花,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天意难违,漫漫,你值得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