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郡王(87)
“拂云。”他轻唤了声。
殷拂云微愕,回头看他,李忻张了张口,话未出口殷拂云手中蜡油滴在了手指上,被烫得瑟缩了下,连忙甩了甩手。
“怎么了?”李忻慌忙起身走过去。
“没事。”她用衣袖擦掉蜡油,对着烫红处吹了几口。
“怎么不小心?”李忻捧着她的手查看。
“还不是你唤我!”殷拂云怒声责怪。
“我……”李忻抬头瞧见一双愠恼的眸子,教训的话咽了回去。这样的目光,他已经多年未见。
少年时,他们经常拌嘴,对方总是会用这样含着怒气和抱怨的眼神瞪着他。
让他不敢还口。
李忻的神情,让殷拂云立即回过神来,自己刚刚竟然一时失态,当他还是那个少年李忻。
她立即收回手,退了一步欠身道:“多谢殿下关心。”端起烛台,去将其他的烛灯点亮。
李忻回身看着她,那一瞬间她的反应是没有刻意掩饰,是内心最真实的。
她并不是真的要与他疏离,也不是那么讨厌他,他们还是可以回到少年时那般亲密。
“拂云——”他向她走了一步,看着她将最后一盏灯点燃,把烛台放在长条桌上。
殷拂云这才回头望着他,等着他的话。
李忻不知要说什么,脑中混乱一片,往事一股脑涌上来。
他冷静了须臾,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支吾开口问:“你想回南境吗?”
那个她要嫁的人应该还在南境军中,那个将她护在手心的井藏也在南境。
殷拂云很想扯谎,说自己不想回去,但是她却扯不出口。
她留在北境,一来是她没办法选择,二来是她想借助李忻帮她殷家洗清冤屈,甚至做得更多。
至于南境,她无时无刻不想回去。那里有她熟悉的一切,有曾经并肩作战的将士,更有父兄的痕迹。
她沉默未答,李忻已经知道答案。
他走到矮桌边坐下来,独自饮了几口茶,神色落寞,整个人笼罩着忧愁之色。
片刻,他又问:“可想见谁?”
她依旧未答,这次是不知道。最熟悉的人都不在了。
李忻自嘲笑了下,自己给自己添堵,明知道会是这样答案还问这个问题。
他抬头望着缓步走到桌前的殷拂云,笑道:“待我掌管北境军,我放你回南境。”言辞诚恳,并非玩笑。
殷拂云忽然觉得一座大山当头压了下来。
且不说宫里那位一直想压制他、除掉他,就是北境军这边,范叔呈就是最大的障碍,上面还有秦吉大将军。
掌管北境军,太难!
但这也是她所求。
“殿下若有用得着属下之处,尽管吩咐。”
李忻苦涩一笑,点了点头。
第39章 第 39 章
次日,重阳入军中,被安排到轻骑营,主要负责养马驯马,同时协助司马军官掌管轻骑营粮马。
后者是一个重担。
重阳有些受宠若惊,同时有些无措。
在青泽马场,他虽然也负责此项,但与北境军轻骑营比,不值一提。
刚到任就引来了军士质疑和刁难。他养马、驯马、医马都是有真本事,与司马的军士论了一番,并实际展现能力,令军士折服,这才算得到认可。
孙先生那边,小半个月后传来消息,改良的破山弩完成,已经测试,无误。
殷拂云请命与亲卫前往将其运入军中。
破山弩被安放在军营东一片空旷骑射场,弩身大半人高,一庹长,四弓合力。对原来的破山弩最大的变动在绞轴上,可以大大节省人力。
李忻绕着破山弩转了一圈,拍了拍弩机对身边亲卫吩咐:“上□□,本王要看看威力。”
殷拂云上前一步提示:“殿下还是小心些,属下去孙先生处,瞧见孙先生的房子塌了一间。”
李忻疑惑看她。
殷拂云朝破山弩示意,并解释:“测试弩机时,孙先生一时失误。”把自己的家给拆了。
这可比当初长兄测试时,威力增了至少一倍。
李忻霍然大笑几声:“这么大威力,本王真要见识见识。”
李忻转动弩身,将箭矢对准两百步外一棵大树,待□□安上,几名亲卫合力张开弓。李忻紧张期待,深吸一口气,命亲兵放弓。
□□如闪电一般窜出,以雷霆之力穿透大树粗壮树干。
树干如狂风中一片残叶,疯狂抖动,枝叶乱颤,震落一地。
众人皆惊。
李忻带着殷拂云过去瞧,刚迈出一步,忽然一声碎裂的“噼啪”响起,大树树干从中间裂开,众人惊得顿住脚。
“树裂了?”一亲兵惊讶疑问,并看向身边的同伴,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这是不是太夸张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