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10)
李秋鸿眼中的泪水滚落,看着冯温的眼睛,带着期待与希望,还有卑微的恳求,“咱们私奔吧,去哪儿都好。”
冯温松开她,闭上了眼,长长叹了口气:“你可知道那贵人何等身份,如何尊贵?且不说咱们会不会没出王城就被抓回来,即便咱们真跑了,那你我家人呢?我如何能不顾你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坦然的与你私奔?”
李秋鸿失魂落魄的问他:“那位贵人与我,谁更好。”
冯温身子僵了一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秋鸿固执的站在那里等他回答,却始终没有等来答案。
……
“他前几日与那人成亲了,多么风光无限啊。”
李秋鸿换了那位侠女的衣衫,搂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坐在侠女的家中,双眸早已失了往日的神采,说话也是死气沉沉。
那侠女嗤笑了一声,嘲讽道:“左右不过娶了一个没本事的王姬。”
张口就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李秋鸿被她惊的微微张开了嘴。
侠女淡然道:“你若心里还有他,他心里也有你,就去抢回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李秋鸿眼中的光一闪而过,道:“……如何抢?”
“我教你使剑,学会了再去抢。”侠女顿了一顿,颇为随意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试。”
“试试吗……”
第4章 第四章
第四章:入
城中长街,世人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俞思年看着小摊儿上的拨浪鼓入神,不知在想什么,面色柔和,伸手正要取下那小玩意儿,却被旁人快了一步,他顺着那修长的手一路看到脸上,棱角分明,五官周正,不苟言笑的面上带着正义凛然,是不让人讨厌的正人君子的模样,起码不令俞思年讨厌。
最后一个拨浪鼓落在旁人手中就落在旁人手中了,左右下回再买就是,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俞思年转身便走,不做纠缠。不料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拍了肩膀,他蹙着眉,想着周围的众人的目光,堪堪忍下了反手将人掀翻在地的习惯,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到那人后,俞思年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问道:“兄台寻我何事?可是喊错了人?”
这可不就是卖下了最后一个拨浪鼓那位兄台吗?难不成夺人所爱后于心不忍,又追上他要将小玩意儿送他?如此匪夷所思的想法令人咋舌,俞思年瞧着那位兄台面上透出古怪。
那兄台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稳了稳后郑重其事道:“方才兄台将心仪之物拱手相让,在下心中过意不去,想请兄台上茶馆喝一壶茶聊表感谢。”
俞思年看他一身华服气度不凡,像是大门大户出来的少爷,与他说话时神情认真,不似作假。俞思年本来就看他顺眼,又因为他不是那种依仗权势就嚣张跋扈的人,心中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觉得这人品行不错。他爽朗一笑,“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谢意俞某心领了,这茶水钱可是万万不要破费。”
那兄台面上除了认真,无甚表情,他看着俞思年执拗道:“俞兄若是不肯,我便是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俞兄肯才罢休。”
俞思年听的瞠目结舌,惊道:“这是什么道理?”
那兄台慢条斯理,道:“此物件在你看来十分寻常,对我来说却是救命的东西。”
俞思年听的心惊肉跳,忍不住拿过那兄台手中的拨浪鼓仔细端详,而后不可思议的瞧着那兄台,疑道:“这小物件儿能救命?救什么命?如何救?放水中煮了喝汤,还是放油锅炸焦脆吞了?”
那兄台被他震撼的模样逗笑,克制的轻扬嘴角,得体的宛如大家闺秀,“俞兄与我上茶馆吃茶,我向俞兄娓娓道来。”
他见俞思年被好奇心惹的满身都是纠结,不拘小节的拉着俞思年便往茶馆去,“一杯茶水而已,像个妇人一般扭扭捏捏作甚。”
……
茶馆二楼包厢内,俞思年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之色,而后好不给人面子的指着那兄台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由尺兄这‘自救’的法子当真别致,让俞某佩服。”
原来是这位由尺兄台惹了心爱的女子生气,他为了哄人与他和好,才买了些小玩意儿,走了一圈寻来了蝴蝶风筝,惊奇的画本,酸甜粘牙的冰糖葫芦,香糯的米糕,还有心上人尤其钟爱的拨浪鼓。
由尺被他笑话,当真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俞思年向来是个看热闹只嫌事儿不够大的,又道:“我原以为由兄只是当少爷大气惯了非要请我吃茶,不想却是要我来听你与心爱姑娘的闲话的?”
俞思年揶揄道:“是不是与友人说怕被笑话,却耐得住陌生人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