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论外界如何唱衰、如何喧闹,这对未婚小两口从未在公开场合发表过任何言论, 也未回应过任何言论,始终保持低调作风。
八月下旬,由苏城商会主席牵头的慈善组织WarmHeart举办慈善晚宴,蒋家和宁家作为WarmHeart连续三年捐助最多的企业, 此种盛会自然少不了他们两家的代表。
今年的代表毫不意外是刚刚宣布婚讯的宁思音和蒋措。
自订婚之后, 这是两人头次合体公开露面。
宁思音对这样的场合总是缺乏耐性, 她的耐心只够维持半个小时的社交能量。
之后再有人前来攀谈, 话明显变少,端着一副微笑全程应付。
好在蒋措从不主动去与人应酬,他比宁思音还要懒,立在一处便不挪地方,若有人上前打招呼,便随意地应付一番。
又应付完一位趁机结交的太太,人一走,宁思音维持的笑容一秒垮台,往墙上一靠。
“你们上流社会为什么这么爱社交?”
蒋措认真而缓慢地回答:“社交是获取信息和资源的渠道。”
“现在社会这么发达,信息或资源通过其他途径不也获取得到。”
“一切信息、资源的终点都是人脉,人脉的核心是人。”蒋措说。
宁思音听不懂,歪着头看他。
蒋措从进来时拿了一杯香槟,应酬的过程碰过许多次,但始终一口没动,纯粹被他当做社交道具。
他的视线落到宁思音脸上,她正在打呵欠,打到一半被他看到,抬起手把嘴捂上。
“困了。”她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八卦,说来听一下,让我醒醒神。”
蒋措忽然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圆圆胖胖的男人:“认识吗?”
宁思音顺着看过去:“不认识。”
“王总,做食品生意的。原本身材很瘦,被人评价:瘦子做的食物怎么可能好吃,一怒之下通过暴食高油高盐高热量食物来增肥,发胖之后,生意就好了。”
听起来很离奇,但离奇中又透出一丝可信,因为消费者的观点确实就是如此奇特,而时运这玩意真的是个玄学。
宁思音眼睛瞪大了一圈,盯着胖胖的王总研究。“厉害了,那这到底算实力还是算运气?”
蒋措不答。
宁思音又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吗?”
“编的。”蒋措说。
“……”
“醒了吗?”蒋措问。
宁思音:“谢谢,醒了。”
就在此时,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矮个男人走过来,脸上堆着比花还灿烂的笑容,热情问候:“哎呦,三爷!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宁小姐也好久不见,还是这么漂亮啊!”
宁思音和蒋措同时看去,尽管此人长得颇有特色,但她的记忆中确实没有他存在过的篇幅。
倒是他身后一起走来的人,她认得。
Luna。
总在背后说她闲话的Luna。
上次当面碰到,还是在拍卖行的洗手间。
背地的毒舌犀利,和当面完全是两幅面孔,Luna对她挤出一个笑容。
宁思音挑眉,唇角讥诮地勾了勾。
蒋措的目光从来人脸上漫不经心地滑过:“我们见过?”
“哎呀,我可是久仰您的大名,早就想见见您了。我跟蒋六先生,哦,就是您的六侄子,很熟哒。”对方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笑呵呵地从四面八方套近乎,“我姓福,五福四海的福。”
这口音。
宁思音头回见f、h不分的活人。
Luna的脸色有些尴尬,笑都险些挤不出来:“我爸爸有点口音,不好意思。”
“没关系啊,挺可爱的。”宁思音又问她爸爸,“□□,您是湖南人吗?”
“对啊,我福南滴。”□□故意使用夸张的方言腔调,他的笑容在Luna僵硬表情的衬托下,显得分外谄媚。
“这是我女儿,福丽雅。”
“胡丽雅。”Luna抿唇纠正。
从此刻她的脸色来看,如果这不是她亲爹,现在都要甩脸走人了。
宁思音慢条斯理地说:“啊,见过。”
□□有些惊讶:“你们见过啊?丽雅你什么时候认识宁小姐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宁思音微笑看着Luna。
后者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含糊其辞:“之前见过一面。”
“那太好了。我们建升跟蒋氏是合作伙伴,以后你也多和宁小姐走动走动。”
“建升。”蒋措重复。
“对对,我们建升是蒋氏实业的建材提供商,合作好多年啦,都是老伙伴了。”
□□滔滔不绝说起来就没个头儿,蒋措很有耐心地听着——也可能是压根就没听。
直到□□叽叽喳喳将建升跟蒋氏实业历年来合作的项目都细数一通,终于停下话头。蒋措随口应付,可能是气质太好,连应付都显得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