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问道：“怎么了？”

褚嫣按了按左脸疼痛处，很明显就是前几天肿着的地方，这次作妖的还是那颗智齿。

她委委屈屈的说：“我牙疼。”

林季屿也想起来她之前智齿发炎的事情，职业病上身，颇为忧心的看着她，“牙疼还吃火锅，还是红汤！一般智齿发炎是不建议吃火锅的。”

吃进胃里的哪些又不可能凭空消失，“那要是吃了会怎么样？”

“可能还会发炎。”

褚嫣害怕的捂住左脸，“那不会还肿吧？”

林季屿面上表情严肃，像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不好说。”

褚嫣将筷子放在桌子上，颓废的靠在椅背上，她仿佛能想象到明天早上起来，看到镜子里的脸严重不对称时的绝望。

“完了完了，那我是不是一定要拔牙了？”

听她这么问，林季屿就没听她的话，医院的门都没进，“你是不是没听我的话去医院？”

褚嫣胆子怂了不少，毕竟这已经不是林季屿第一次强调了，正所谓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林季屿要是今天再说，可就是再三了。

“我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自己的牙齿都不爱惜！”林季屿的语气有点急。

见他凶巴巴的责怪，褚嫣一脸委屈，牙疼使眼上蒙了水汽，“我都牙疼了你还凶我。”

林季屿看着泪在弦上的褚嫣，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话说急了，“抱歉。”

褚嫣见好就收，“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已经准备让我助理帮我预约了，过两天就去看。”

“这不是临上刑场前想吃顿饱饭吗，没想到“牢头”给我洗脖子来了，饭也吃不消停。”

林季屿听着有趣，好听的嗓音笑了笑。

“你竟然把见医生比作上刑场，真是前去古人后无来者了，别吃辣汤了，吃点清汤也算是饱饭。”

她没想掩饰，直接就说：“我怕见医生，这大概算是小时候的一点阴影吧。”

见林季屿看自己眼神有点怪，她想着可以趁机暗戳戳的问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小瞎子。

“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在我很小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她当时浑身是血的被推进手术室里的样子，给我留下来心理阴影，所以后来我就很讨厌跟医院有关的一切。”

她顺势自然的将话头挑了过去。

“不过在医院的陪妹妹的时候，也不都是坏事，我在医院里见到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男孩，当初我还以为是个好看小妹妹。”

说完褚嫣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想从他面无表情中寻找出一丝不一样的变化。

林季屿眼神暗了暗，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岔开话题继续聊了下去。

褚嫣看着他不做回应，也没懂他是没有明白她的暗示，还是根本不知道这些事。

之后无论褚嫣说些什么，他都有点心不在焉。

林季屿的脑中一直徘徊着她刚才的话。

她……对医生很害怕？

她……也记得当初的一切，但为何对他的名字没有印象？

是她估计忘记不想履行当年娃娃亲的约定？

还是明知道是他，想暗示他让他主动放弃？

褚嫣顺从乖巧的开始涮了菌菇汤，菌菇汤本来是鲜香浓郁的，但是吃过辣汤之后，就觉得菌菇汤很是平淡。

辣汤的香气还一直在她鼻尖萦绕，很有挑衅的意味。

她暗戳戳的夹起一块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丢进辣汤，等了一下差不多熟的时候，她想故技重施的将肉夹过来。

没想到正当她窃喜要成功的时候，林季屿掀了眼皮，然后将碗递了过来，“谢谢。”

褚嫣痛失爱肉，看着林季屿将肉吃了下去。

他确实尽职尽责，自从她提了牙疼之后，便真的一口红汤都没让她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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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他帮助褚嫣将碗碟塞进洗碗机里，褚嫣倒了两杯柠檬水放在茶几上。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见医生没那么可怕，医生也都是普通人，没有青面獠牙，我…”

褚嫣这么多年听过不少劝她的话，“我知道，但我就是怕我也没办法…”

她单手托着脸颊，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说我连医院都不敢去，是不是活的很失败。”

林季屿很郑重的讲：“不是，你的生活不失败，每个人都有内心恐惧的东西，只不过有的人会将它摆出来，而有的人则不会。”

他一本正经的哄着，“怕医生不是一件丢脸的事，这世上怕的人又不止你一个。”

但大多是都是年龄在个位数的小孩子。

这句话对褚嫣很是受用，她不闹了，乖乖的看着林季屿。

然后进行了第二波试探，她上前靠近了些，明眸直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