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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枫残月何所依(12)

作者:何依 阅读记录

不好意思,我的地理概念一直很模糊。只能臆想西部的广袤。或者没有三毛的撒哈拉的开阔,可至少也应有何依的无垠。一望无际的绿草原,牵着自己往昔的童年,放飞岁月的风筝;千沟万壑的泥泞小道,巍峨险峻的崇山峻岭,处处留下何依的理想与欢笑。校舍、学生、荒原,在信念的鼓动引领下,都变成美好的象征。

再从自私的个人角度出发,西部人烟稀少,少了一种都市的喧哗,多了一种心灵的洗涤澄净。而文学有时就需要孤独。星星落了繁尘是顽石,可如一直把它安置于属于它的孤寂的天宇,它应该是晶莹如昨。在大自然的锤炼下,刷去我的浮躁糜华,我的文章才更有灵气,也会多一种朴实。

繁复的人生,我学会了淡淡地忧伤和久久地沉默。聆听重于表达。当有一天,我不再多愁善感,不再黯然神伤和郁郁寡欢时,你说我还能拥有今天的纯真吗,樊筱?

世俗的浊流是否会涤荡我的胸襟、熏黑我的心灵、染瞎我的眼睛?我会一直这样敢于说我想说吗?樊筱,我是不是在逃匿?以自命清高的方式,企图远离我所不敢直面的一些真实?有时不同流合污、划清界限是很容易的,而接受却是需要一种极大的勇气的,向自己的好恶说不,向自己的习惯说不,甚至向根深蒂固的大众品味说不。我不想做逃兵,可是有太多我无力抗衡的闪着媚眼的东西挂在高高的树梢上招摇。

淡淡地忧伤,至少我还静静地纯真着,不曾麻木。

久久地沉默,至少我还在保留我的意见,不曾附和。

是否我该为这份纯净向着天空大声地喝彩,还是应该更深更深地忧伤、更久更久地沉默?

你说我的名字是琼瑶式的。听我说,我并不喜欢琼瑶。可是就像我不赞同你的很多观点一样,不知不觉中却早已悄悄受了感染。在我排斥琼瑶的同时,不自觉中也许已受了她的影响(没办法,我逐渐开始容易“良心发现”了)。曾经为省钱而手抄过琼瑶和三毛的多部作品;总有十来部吧,平均一星期向同学借了抄一部,从来没因此影响过学习,也没人制止过。从前言到正文到后记一字不落。三毛在《雨季不再来》中的神经质让我心悸,所以我从来不在你面前提她。我也读金庸、古龙、温瑞安的书。还喜欢读外国作品,比如勃郎特三姐妹的。世界名著也读,无名小卒的也读。我对书的选择并不是很精细,有时几乎随兴所欲。

这封信又拖得很长了。你怎会想到在杂志上“找”知己呢?要找,也该找个好的,有怎会找个莫名其妙的我呢?(我又标榜自己了。根本就不是你来“找”我的)那么,你经常看那本杂志了?能被你这样一个老是说人家浅、说人家少了一种深度的骑士看中了的,一定是很深的了吧?对不起,我早已记不起来那到底是一本怎样的杂志了;因为我有一半的时间泡在写文章投稿上,一小半的时间泡在自考书里,一小小半的时间花在应付学校的功课上,还剩下来那么少得可怜的一点点时间还要吃饭、睡觉、洗衣服、回老家、见亲人、还要给你写那么多的信,要命!还要记那本杂志叫什么。结果我发现前面的事都太重要了,有舍才有得,必要的放弃是明智的。我大部分的悲剧就在于什么都拼命想争取,又什么都舍不得放弃。所以权衡再三,我放弃了属于我的时间里的最后一样——记住那本杂志的名字。因此到现在为止,那么厚那么大的一本书,我却仅仅只记住了一个闪光的字眼:骑士。与其有时间看杂志,我宁愿去看那些哪怕是令我心烦的名著。很多杂志中迎面扑来的都是铜臭、隐私,借你的句子,“少了一种深度”。

你有兄弟姐妹吗?(你总是尽量不提有关你现实的种种。或者,你需要的只是一种心灵的交流与宣泄,而没有现实的渗透,就像一个牙医,一天到晚都在忙牙齿,如果餐桌上别人再与他谈牙齿,他一定谈牙色变、吃不下饭。所以你只想跟我说一些往常看来无关紧要、不回涉及的东西。那么很抱歉,我从一开始就在违背你的意愿。但我并非想挖掘你,是不想让你觉得累——所以我无论多么盼望你的来信,却告诉你我从不计较你是否灰心。而你知道,你适时的回函总是让我怎样的眉飞色舞、欣喜若狂啊)如果有,你也应该是有一个小小的妹妹。其他特点还没有想好,只知道她至少该拥有两个形容词:巧笑嫣然和清纯如水。我可不是在夸你,有很多迥然相异的兄妹,甚至双胞胎,所以不能由她及你。

笑一笑,我就说晚安;夜色真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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