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赎(432)
鲍臻芳刚走出湿洇洇暗濛濛的山庄外,猛见两个强装作势、贼头贼脑的男子,从树影里飐闪而出。鲍臻芳本来哼着歌,竟被两人怔得语无伦次了。鲍臻芳凝目一看,原来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黎最好的两个朋友,金寅钏和魏欣。金寅钏穿件粉格子鸳鸯衫,张觑着脸,睁大双眸,上下瞟量鲍臻芳。“喂,你们想干嘛?”鲍臻芳着实一惊,心脏狂跳不止,“原来是你们!”鲍臻芳脑筋一转,继而迎笑。金寅钏笑道:“我们早知道鲍妹妹在山庄呢,一直等你出来,想带你进酒吧坐坐。”鲍臻芳听后倒吸一口凉气,不想自己被人盯梢,于是有些畏葸不前,只道:“这么晚了,你们等我去酒吧?我说金寅钏,你是大脑哪根弦断了,还是哪根神经短路了?”金寅钏道:“相邀你一聚,别无他意。臻芳,一日不见你,我们心神不宁啊。”金寅钏见势不妙,继而悄声询问魏欣应对策略。魏欣一搔后脑勺,淫心刹起,笑道:“还能怎么办?软的不来,来硬的。”两人阴云突变,步步紧靠过来。鲍臻芳知道二人并非玩笑,心虚不已,笑道:“不要胡来,我可要喊人哩。”金寅钏一震,他怕鲍臻芳呼喊,怕自己露馅,故而站稳脚步:“我说鲍妹妹,你大仁大义,同情一下我们哥俩,单此一回,随我们进酒吧喝两盅。”鲍臻芳紧了紧衣领,脸色由红变白,像一朵覆了白霜的秋菊。“不行,明天我就回学校了,晚上要早点睡。”魏欣揉了揉鼻子,深呼一口气,笑道:“你看今夜月黑风高,清爽怡人,正乃佳人约会的好时机,你何必顽固不化,强词夺理哩。”鲍臻芳笑道:“我‘强词夺理’?但今晚实在不行,真想喝酒,等我从学校回来,我再邀约二位,意下如何?”金寅钏一听,有点犹豫,不想魏欣厉声回绝:“今晚我们哥俩有兴致呢,你就别婆婆妈妈的。”说着,一抬手揽住了鲍臻芳。而鲍臻芳至此顿然醒悟,惊愤之余,驳斥道:“我告诉你们两个,胆敢再胡搅蛮缠,我可要报警了。”说着,从一只红色貂皮包中取出了手机。魏欣对此陡生憎恨,上前两步欲要强夺手机。鲍臻芳见两人毫不妥协,趁他们疏忽大意,抬腿朝柏油路上狂奔。“鲍妹妹,你给我们站下。”金寅钏和魏欣同时喊道。两人一瞧鲍臻芳逃跑,才反应过来,她已然跑出数十米之远。恰好,一辆出租车自胡同巷道中驶出。司机一看有女孩拦车,“嘎”一声,停住了车。“司机同志快开,有淫贼骚扰我。”鲍臻芳呼救道。司机机警地向后一瞥,果然发现两个男子奔来,机警地道:“姑娘别怕!”出租车司机一踩油门,忽的一声,车像离弦之箭,飞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金寅钏和魏欣望见鲍臻芳逃走,两人满脸懊丧,双双坐在柏油路畔的花圃上。鲍臻芳坐上出租车,越想越气,一怒之下拨通芙蓉镇派出所的报警电话,将两人拦劫自己的情况告诉了警员。结果,当天夜里,金寅钏与魏欣在网吧被派出所警员逮捕问讯去了。
第一四零章 高富帅钟情渔女
莫愁湖上静悄悄的,清风吹拂璩鸯清瘦的双颊,将遮在面上的白色纱巾掀开。她轻划竹篙,向岸上靠拢,看见余鸯已立在岸上观望,不由得嗔怨:“姐姐,采摘莲蓬有何用处?你瞧,已经熟透了。”余鸯取下一条木署蚕丝围巾,笑道:“这个嘛,你就不懂了。‘本草纲目’里说,莲蓬籽乃上好药材,能抑燥怯热,通肠消食哩。”璩鸯豁然贯通,将一只盛放莲蓬的木盆俯身挪下了竹筏。余鸯环望湖面,只见一缕金光穿透紫色烟岚,像撒在湖面上灿粼粼的碎金子,平铺其上。碧湖澄澈,一望无垠,远处芦苇丛和菖蒲丛中游出几只鹭鸶,若隐若现地游向广阔湖面。偶尔出现一只竹筏,从湖的一岸划向另一岸。对面岸畔浓密得连风也吹拂不起的芦苇荡中,有人划着竹筏在其间捡拾鸭蛋。璩鸯坐在岸边清数莲蓬,一共六十枚。她做完这一切,直起身抖了抖沾在裤腿上的茈草叶,顺手摘了一朵菖蒲花。“真累!能歇一天就好了。”余鸯将莲蓬装进一个袋子里,嘴里咕嘟地抱怨,谁料一转身,裤角让蕨枝拌出一条裂口。“嗳呀,真倒霉。”余鸯一脸诧愤地坐在草地上。大约坐了一会儿,余鸯突然站起身,背起一袋莲蓬,对璩鸯说:“我把这些莲蓬送回家,然后,找个裁缝收拾收拾裤子。你歇一会儿,再摘一些莲蓬,中午我来接你。”璩鸯满口答应,一直看着余鸯走上湖堤,沿凤凰木夹荫的柏油路而去。
璩鸯刚移过目光,尕娃子从岸堤绿柳后飐闪出来。璩鸯一看,他头戴一顶鸭舌帽,身穿套胛鼻烟色衣褂,下身是一条宽肥的能灌满风的裤衩,脚上是一双荑草编制的草鞋。尕娃子一步三趔趄,待走近,未开口说话,先倒了鞋壳里垫脚的沙石,穿好鞋子,哂笑道:“璩鸯,我找你几天了,总算找见你了。”璩鸯心里咯登一怔,攥紧手里遮面纱巾,问:“尕娃儿,你找我有什么事么?”尕娃子见四觑无人,将璩鸯拉拽到一边,笑道:“我是受黎哥的委托,特意给你稍话来的。”璩鸯愈是一惊,睁大眸子问:“黎哥给我稍话来?”“嗯!”尕娃子使劲点点头,“黎哥说了,让你想开点。”璩鸯迷茫极了,凝思一想:黎哥究竟给我灌得什么迷糊汤?又想起前日险些被调戏,吓得失魂落魄逃回家的情形,不禁一个激灵。尕娃子一看璩鸯态度和缓,贴近脸庞,暧昧地说:“黎哥给我安顿了,今天晚上要来湖畔,有话想对你说。”璩鸯一听,瞬时,娇白得脸蛋儿一片绯红。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岸上的渔网拖上竹筏,将那只木盆也抱上去,拿起长篙,伫立竹筏上。“璩鸯,你别走嘛。”尕娃子发现璩鸯要撑篙离开,忙不迭阴阳怪气地笑道:“今晚八点,不见不散。”璩鸯脸色难看,内心羞怯,像是没听见一样,一撑长篙,“哧溜”一声,竹筏漂荡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