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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赎(423)

作者:醉蓊 阅读记录

谁知正说话呢,上官黎带着房胤池步入客厅。“黎儿,你快过来,陪姜小姐一起吃饭。”梁婉容唤道。姜绮瑶轻眸一望,旦见上官黎身如玉树,上身浅蓝细格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衬衣领口处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来雄悍的体态突显三分威武。上官黎双手揣进裤兜里,露出一只名贵手表。梁婉容又催促道:“快过来呀,还愣着干什么?”上官黎道:“不!我和胤池吃过饭了。”梁婉容无耐之下,只得撇回目光,落在姜绮瑶身上。上官仁举起一杯酒,铿锵道:“不要管他了。诸位!今日能与姜小姐浅酌共饮,实在有幸。我们大家共同乾杯。”众人相互碰酒,纷纷豪饮下肚。萧老太太因年岁原故,只在唇畔抿了一抿。上官仁笑道:“敝人只恐姜小姐取笑,原来,一直由单卉亲往省城采购染料,只可惜她不知洁身自爱、不伦不类,做出大逆不道、令人发指之事,一朝埙命!”姜绮瑶早已闻之单卉故事,唏嘘长叹:“人生苦短,只争朝夕。何苦她花容月貌,竟不得善终。”众人静静倾听,无不扼腕叹息。“我倒是老糊涂了,怎么单把丹翚撇下了。”上官仁回脸唤来阙美娟,道:“速速将姒丹翚请来,让她一同坐陪。”阙美娟满口应着,前往竹茅楼。

须臾,阙美娟带着姒丹翚走进毓秀楼。“先生,您在唤我吗?”姒丹翚双手微蜷,伫立餐桌旁,旦见姒丹翚:一身纯白绡牡丹点碎裙,裹在四肢修美的身上。两只莲藕般的臂膀上,缠绕楠木玲珑小攒珠。一根食指上,戴着一枚碧玉玺戒指。“丹翚快坐。”上官仁给姒丹翚挪出空位,姒丹翚就坐下。上官仁笑道:“一直记得让你坐陪,我真是老糊涂了,单把你忘了。丹翚,给姜小姐敬杯酒。”姒丹翚轻垂着头,一痕雪脯。她直起身给姜绮瑶敬了酒,接着,又给上官家在坐众人敬了酒。姜绮瑶对上官仁笑道:“绮瑶十分感激上官先生的热情款待。绮瑶盼望上官先生回访我厂,介时,绮瑶再回报此情此义吧。”上官仁微眯双眼,笑意如一朵早春牡丹,纷芳摇曳。而梁婉容静坐在侧,除了给姜绮瑶夹菜、斟酒,也别无他话。

众人把酒畅欢,一直行乐至午时三点。姜绮瑶一脸酡红,微有醉意,只说要返回省城,却又在上官仁再三挽留之下,推迟行程,一直过了当夜,与次日早搭车返回了省城。

第一三七章 雪姨厚情谒上官

一日清晓,萧老太太困乏已醒,搴帷下榻,微觉轻凉,开窗环视,见园中土润苔青,原来晨五时落了几点微雨。她伸缩臂膀,只觉得微有酸胀之感,周身也无劲力,头脑发懵,神懒意惰,一歪身子,又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窗外传来喜鹊欢乐的噪叫,麻雀扑棱翅膀飞落窗沿上。阙美娟早上起得晚,原因是前一夜上官仁招待五湖宾朋,推杯换盏,吹拉弹唱,一直行乐至夜里二时。阙美娟随意找了一件蔷薇色咔叽衫,穿在身上。然后,拣一支我赠送的蝶纹碧玉簪,斜插在挽束发鬏的脑后。她走出房间,见廊道上金鼎兽嘴香炉里,正燃着上好的龙涎,香篆濛濛,漫袅似氤氲一般。她心里“咦”了一声,暗自思忖:是谁起得早,香炉里已焚上香篆的,想必是梁夫人?上官先生昨夜饮酒,肯定还未起床呢。四下寻视,未见梁婉容的身影,只好赶紧洗漱。来到客厅,只见铺呈茶旗的大理石桌上,一只琉璃烟缸中塞满烟蒂,茶旗上洇润一酡法国红葡萄酒印。一张小杌子倒在江南丝质地毯上,狮子狗正扯咬鲛绡窗帘下的吊穗,嬉跳玩耍。她心中怅怅嘁嘁,赶走了小狗儿,收拾客厅。等全部收拾停妥,日影穿棂,金辉斜泻,满房皆充溢着袅袅香篆的气息。

阙美娟走出毓秀楼,来至后苑,一群女工正朝纺织厂走。女工们熙熙攘攘,哼哈杂笑。蝉声渐起,一声浪过一声高,间或有一阵蛐蛐的叫声。大榕树蓊蓊郁郁的枝柯遮蔽一坪青茵,遮住阑下花丛。长廊周边几丛绿芃芃的秋葵和菊花,随风摇绽。蜻蜓疾来疾去,偶尔从眼前闪过。一棵古松之上,喜鹊在迈力的噪叫,像是汇报紧急任务一样,让人听得心里暖烘烘的。坐在紫藤树下,她将上官黎的衣裳泡在木盆中,开始用手清洗。差不多将洗完衣裳的时候,突然听见上官嫦的笑声。一回眸,上官嫦带着一个瘦削的中年妇女走入庄园。“美娟姐,你快过来。”阙美娟尚在迟疑,上官嫦已在大声喊。阙美娟将湿手在衣襟上揩了揩,蹐步迎前:“上官嫦妹妹,有什么事吗?”上官嫦一手提行礼箱,一手牵那妇女的手,笑道:“雪姨来了,赶紧告诉我爸妈。”阙美娟凝眸望妇人,旦见身形瘦削,体态轻盈。一头黑发松松蓬着,妙目炯炯,鼻梁高挺,两腮红润,古铜色健康的脸孔上,沁着一脸汗珠。一段修长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旦见她身穿蕾丝衫,一条麻纱长裤遮在一双尖头红色皮鞋上。她脸带欢笑,平易近人。阙美娟不敢怠慢,奔向毓秀楼。刚一进门,梁婉容手笼一头鬈发,淡薄地问道:“我说美娟,怎么慌里慌张的?”阙美娟不好意思地一脸欣喜道:“夫人还说呢,早上我就听见喜鹊在叫,原来啊,是雪姨从北京来了呢。”梁婉容“噢”了一声,回道:“这个我知道,不要给先生说了,让他再睡一会儿。你收拾一间闲房,让她住。”阙美娟满口答应,登登迈步离开。上官嫦和雪姨自兰蕙园外走进毓秀楼,梁婉容望见妹妹前来探望,亲自泡了杯太平猴魁,从食萝拿来各样小吃,有芙蓉饼、雪花糕、驴打滚、西湖黏糕等。雪姨蹙堆眼角,情引眉梢,笑靥常在,一副贤明亲和的神态。上官嫦将行礼箱放在地毯上,拧开空调,让阵阵清凉溢满房间。梁婉容正同雪姨暄聊,门外王瑞贺和姒丹翚快步走进。“夫人,我们找先生。”王瑞贺在房中环顾,看上去心急如焚。梁婉容说:“先生正在楼上睡着呢,有什么事吗?”姒丹翚未等王瑞贺开口,接话说:“昨天印染出来的一批布料,工友说褪色哩,一缸清水都染出了色。”梁婉容心中一怔,咽了咽喉咙,站起身。“好!我上楼唤他。”说着,上楼找上官仁。王瑞贺再一看,客厅坐着仪态万方、洒脱无华的雪姨,礼貌地问:“雪姨好!”雪姨看了看,这个长相嵬美、身材魁伟的年轻人,上回来时就见过,故而回礼道:“你是瑞贺吗?好,好!忙不忙哩?”王瑞贺笑道:“还好!每天就那些活。”雪姨又看了看身旁女工,见姒丹翚一身天蓝工作服,人倒显得有几分倩丽,于是冲她笑了笑。“老太太呢,怎么没有看见?”雪姨一回头,眸子四处打探,未发现萧老太太的影子,所以问上官嫦:“老太太身子可好?”上官嫦想了一下,笑道:“说不定奶奶还在睡呢,我让美娟姐去瞧瞧。”说完,唤了一声阙美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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