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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赎(360)

作者:醉蓊 阅读记录

萧老太太笑道:“你母亲自是明白事理的。孙儿,你不要责怨你母亲了。”上官黎脸色一僵,凝眸回忆往事。那个穷凶极恶之人,俨然像一只饥不择食疯狂的恶鹰,曾经把自己捉住,像捉住了只兔子一样,差点要了他的命。上官黎回忆起那天被俘拘进涵洞中的自己,让人折磨得精神恍惚,形容枯槁,万劫不复的情形。如今,母亲又一厢情愿,同那恶魔的家人暗通往来,实在让人无法容忍。上官黎气忿不过,十分激动,吼道:“不!我绝不同意你去。尤其找那个女人要回两万块钱。”梁婉容一怔,一只将要拿起丝绸巾的手停在空中。“黎儿,仅此一回,我去要回钱,从此断不会同她再有任何瓜葛。”上官黎见母亲拿起绸巾,快步上前,一把抢过绸巾,扔在地上,道:“够了!区区两万块钱,你何以如此屈尊?”梁婉容的目光注视着绸巾,想要捡起来,却迫于上官黎的怒怨,噤声不语。萧老太太一望两人言语冲突,拄拐走上前,道:“婉容,听黎儿一回,他也是为你好,咱家不缺钱。”梁婉容望了望萧老太太,坚决地捡起绸巾,回道:“妈,你不懂!我是惜憾那两万块钱。”萧老太太咳了一声嗽,让我搀扶着,慢慢走近梁婉容:“瞧,你身上衣裳,怎么能穿着去讨钱,实在不合仪。”上官黎道:“区区两万,何足挂齿?妈,算我求你了,那个可怕的梦魇,我至今未从中醒来。”梁婉容呆若木鸡一样地站着。而我,已把她的那双瘦伶伶的皮鞋擦的油光明亮,拎在手中,木然地望他们。萧老太太毫不手软,前移两步,一伸手夺下水印大莲叶绸巾,嚷道:“黎儿的话,难道你没有听到吗?婉容,只不过两万块钱,不要让黎儿不开心。”一语未了,梁婉容弯腰弓背,穿好鞋想要夺门而出。萧老太太情急之下,拄起拐狠狠砸向门,只听“哐铛”一声,门铃嗡嗡作响。萧老太太道:“难道你非要气死我吗?婉容,你,你给我住站下。”我一望,萧老太太铁青着脸向梁婉容追去,我随在身后,唤到:“奶奶,奶奶,慢一点!还是算了。”萧老太太一望梁婉容不管不顾摇袅而去,眼眸一挤,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我和萧老太太立在园中,正望着梁婉容忿恨而去的背影,一转身,上官嫦带着一个男孩走向我们。“奶奶,你们在看什么呢?”上官嫦走上前揽住奶奶的肩,亲呢道。萧老太太老泪纵横,一抬眼,被上官嫦看得真真切切。“嗳哟,奶奶怎么在哭呢?”她一惊嗔,忙给奶奶揩眼泪。我默默望向地面,一丛青草,夹杂开着几朵粉色小花。

上官嫦礼貌地问我:“嫂嫂,究竟出了什么事?奶奶为何掉眼泪?”我还未回话,身后范黟辰走上前,向我赧笑。我对上官嫦说:“你母亲去找醉春了。”上官嫦不等我说完话,惊问:“谁?哪个醉春?”我回道:“那个恶魔绑匪的姐姐。”上官嫦听后,脸色蓦然一片黯淡,无比凝重。“不!她不可以去找醉春。那个坏女人,险起害死我哥哥。”上官嫦话音未落,快步追出山庄外:“妈,妈,你站下。”

我搀扶萧老太太将要返身回楼,又想起范黟辰。旦见:个头足有一米八,高大魁伟的身板,宽额门,浓眉大眼,深陷的眼眶之上,闪动的眼睫毛堪比女性植上的假睫毛,密密绒绒。他穿着纯白T恤,袖沿一圈碎花滚边。下身是修身牛仔裤。脚上是明亮闪光的皮鞋。左手腕上,戴着一块荧光晶亮的欧米茄星座系列PLUMA轻羽表,整个人大方得体,有一种贵族身份的感觉。

我说道:“上官嫦肯定追赶她母亲去了。你随我们进毓秀楼吗?”范黟辰道:“不!我站在这儿等她。”他静静站着,一直等候上官嫦。我扶着萧老太太走入客厅,给她揉捶双腿。我一面轻捏她的小腿腹肌,一面喃喃道:“奶奶,你可千万别生气,您要是气坏了身子,恐怕谁也担待不起。”萧老太太眯眼沉思,手里捻着玉佛珠,唇间诵经。我一抬头,上官仁带着鲍局长,与王瑞贺走进来,紧跟着,上官嫦带着范黟辰也随进来。鲍局长躬身问候道:“哟,老太太在歇息呢?”萧老太太凝目一望,迎了他的话,道:“人老了,身子骨愈加吃重,走不了几步路,就要歇息一会儿。”鲍局长从皮包里取出个纸袋,对她说:“您老看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说着,将一盒麝香通骨贴膏递给了我。我瞧了一眼,又递给萧老太太。萧老太太拿在手上,望了望。“这个字念个啥?”她颤抖地伸指头,指着“麝”字问我。

我笑道:“奶奶,这个字念‘社’,这种膏药肯定很好哩。”鲍局长笑道:“老太太,麝香通骨贴膏专治腿脚不灵便,您使着若是效果好,我再给您带些来。”萧老太太一高兴,应道:“行!真是破烦你了。”上官仁说:“妈,今天晚上镇剧院演戏,演的是京剧,四出戏《天女散花》《宇宙锋》《贵妃醉酒》和《打渔杀家》,您要是想观看哩,就给我说,我安排人带你去。”萧老太太笑道:“我半年没看戏了,心里倒也痒痒,那就晚上说。”上官仁对王瑞贺说:“你安排吧,预定三张票,老太太一张,淑茵一张,再一张嘛,”他思忖着,“晚上,我若能抽出时间就陪同她们去,若抽不出时间,那你和他们去。”王瑞贺应道:“行的。我最喜看戏了。”上官嫦给范黟辰倒了一杯咖啡,两人坐在沙发上看韩剧。上官嫦问范黟辰:“我家热闹吗?”范黟辰道:“嗯!”上官嫦转而唤了一声:“嫂嫂。”我赶忙走近。上官嫦道:“嫂嫂,给我们拿点炸撒子,他饿了,还没有吃早点。”我走向后厨,不一会儿功夫,拿来一碟炸撒子。我说:“你们还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嫂嫂给你们拿去。”上官仁和鲍局长也坐在沙发上,我给他们每人沏了杯茶。鲍局长呷了一口茶,笑道:“你儿媳茶沏的香,手艺也好,十分难得。”上官仁笑道:“她惯会做家务事情。”鲍局长给王瑞贺安顿:“按照上官先生的意思,马上中秋佳节了,凡是你们纺织厂员工,和我名下的施工队伍,都统一分发月饼,你制好名单,拿来我们看。”王瑞贺笑道:“遵命鲍局长,我立刻办。”王瑞贺说完,一个人转身出去了。上官嫦问范黟辰:“鲍臻芳没有找过你吗?”范黟辰回道:“没有。”上官嫦便咯咯地轻笑。上官仁问:“女儿,你这位朋友叫啥名?”上官嫦笑了笑,说:“他叫范黟辰,湖畔那幢小木屋,就是他家。”上官仁一脸惊异,憬然有悟,笑问:“你家何时搬来的?”范黟辰笑道:“去年年前底。我父亲退休了,闲暇之余,替国家管护林子。”众人正说话,玉凤从外边走进来。旦见:一身青衫青裤,围着一条蓖麻蚕丝绸巾,笑靥如花,瞥了我们一眼。玉凤将要走入厨房,被上官仁唤住:“玉姐,中午做什么饭?”玉凤笑道:“昨个儿听老太太说,想让我做一餐糖耙耙,我正寻思呢。”萧老太太道:“上官,是我说的。天天吃正餐,也腻荒的,我让她做一回稀罕的。”上官仁笑道:“那也好。玉凤,你就照老太太的意思做。”玉凤说完,乐滋滋进了厨房。我给萧老太太捶完腿,站起身上了楼。谁知,我正望着廊柱边一盆秋海棠出神,上官嫦和范黟辰走上来。“嫂嫂,你在看什么呢?”她问我。我摘下了秋海棠上的枯枝败叶,笑道:“这花迟迟不见开,想是缺阳光了。”上官嫦笑道:“那就赶紧调换环境,让它晒点阳光。”我说:“我也正有这个意思。”上官嫦要求范黟辰等她一会儿,自己进房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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