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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赎(190)

作者:醉蓊 阅读记录

醉春悠悠站了起身,举着一个高脚杯,不急不徐地说:“夫人,醉春得幸认识您,真是人生乐事,我敬您一杯,日后望多多照应。”接着,映薇随之站了起来,“我也敬夫人一杯。”梁婉容端酒喝了之后,映薇又说,“我和醉春为夫人唱一首祝酒歌……”

唱罢了歌曲,大家依然酒兴高涨,杯盏碰撞,谈笑和谐,梁婉容对两个新认识的妹妹醉春和映薇呵护有加,而她们也对梁婉容油生好感,彼此不经意间,建立了融洽的关系。四人正在吃喝,包厢外传来一阵“橐橐”的脚步声。未等四人反应过来,门一开,骤然亮出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员。他们一望,只见两位警员二十岁出头,魁伟高硕的大个,广额润脸,粗眉杏眼,神态机警。脖子长长,嘴巴翘翘,仿佛两只正喝水的鹅。警员说:“对不起打扰一下,需要查验一下身份证!”唐书玮心里一惊,忙问:“请问你们是干什么的?”警员道:“我们是镇派出所的,芙蓉镇有贩卖婴儿的坏人,我们需要核实身份。”梁婉容搁下酒杯,直起身,笑道:“你们搞错了,我们是老百姓。”警员一瞟一瞥地打量,只见她丰神绰约,语态铿锵,容颜倒有几分姿妍,只是老气横秋。再看身旁两个女子,皆是挑眉窄腮,嫩脸白皙,长发皆轻垂至胸,耳朵上皆垂着闪闪夺辉的金流苏。眼神淡然,气质高雅。警员不容质疑地说:“你们两位,出示身份证。”醉春斜睨了一眼,摸了摸包底,发现未带身份证。映薇慌里慌张将手塞入包里,掏出了身份证,道:“警官先生,你们确实搞错了。我们全是良民,没有贩卖婴儿。”梁婉容一翻白眼,瞪视着他们。警员不理不睬,拿着映薇的身份证核对着名册,谬采虚声地道:“你是做什么的?”映薇不卑不亢地回道:“省城娱乐圈。”警员一抬眸,忍不住仔细瞟了一眼,果然见容貌妍丽,声细潺潺,上身一件石榴红低胸针织衫上笄着一只蝴蝶扣。转而一环醉春,见拿不出身份证,于是粗声顿喝地道:“姓名?职业?年龄?身份?”醉春明眸轻转,微有一丝悸色,心上如锤击一般。醉春颤栗地说:“警官,我没犯法呀?”警员轻蔑地一斜眼,抬高八度音调:“问你姓名,职业和年龄呢,其余我不管。”醉春见他喝斥自己,忍气吞声地道:“醉春,酒楼老板,二十四岁。”警员记录在册,又道:“没犯过前科吧?”醉春抬手扯了扯上身薄衫,轻哼道:“我哪来的前科,你们该不会刑训逼供吧?”警员不屑一顾,再一回眸,注视起了梁婉容。只见她一头半金黄的鬈发,身穿绣牡丹双鹤蕾丝衣裳,脖颈上戴一条珍珠项链,手腕上戴着碧玉镂花金镯。脸上搽粉,双目溢水,修眉挺直。略显丰腴的体态不失妖美婉秀。警员对梁婉容喝道:“还有你的呢?”梁婉容一听,怒不可遏,刚要抛出香墅岭贵妇人这个杀手锏,转念又心想:两个小警官真是瞎了眼,自己一个堂堂阔妇人,怎么与坏人联系一起啦?便不好气地道:“没带!若真需要就随我到山庄拿。”警员心里咯登一下,未等再问话,唐书玮不耐烦地道:“我说警官同志,怎么婆婆妈妈的呢,这位是香墅岭的梁夫人,没见过人总该听说过吧?”其中一个警员听了,眸中闪亮,小觑之余,问道:“大名鼎鼎的香墅岭,知道的!哦,原来是梁夫人。”唐书玮怒目相视,道:“那还有事要盘问吗?你们已搅扰了夫人的雅兴。”两个年纪尚轻的警员见有冲撞之处,遂陪了礼,说了不是,急快地离开,不一细述。

西阳西下。上官黎伫步兰蕙园,戏逗在蘘荷上撒欢的狮子狗。“小狗儿,知道你最喜欢花园了,既然你喜欢,我天天带你出来散步,来,跳一个。”那狮子狗机警灵俐,果真按照上官黎的指意跃离了地面。上官黎一时心中大乐,抱起狮子狗,在脸庞上好一阵亲昵。谁知,那狮子狗对着他汪汪乱叫两声,于是他松开了手。“干嘛对我乱叫呢?哼,白眼狼。”上官黎一扭头,发现我立在身后。“怎么是你?我说它在乱叫什么呢?”上官黎嘻哈地将狮子狗又吻了吻。我随口说:“你把它娇宠坏了,知道吗?”上官黎放下狗,干脆坐在兰蕙园的偻花石墩上。上官黎说:“来,这里舒服,坐下。”我的心里总有一丝不畅快的愁绪,故而无精打采地未搭理。“我让你坐我这儿,怎么没动静?”上官黎使劲一拽,我只得不情愿地坐下。我较真地问:“今天来毓秀楼的客人你认识吗?”上官黎有些莫名其妙,故意反问:“你说哪些客人呀?”我不好意地望望:“中午在家打麻将的人嘛,难道你不知道吗?”上官黎听了,方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两声:“我以为是谁呢,原来你说是叔叔带来的两个女孩。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们是谁,叔叔带来的人,肯定是客人。”我沉着脸取出一只雪白绢帕,道:“你瞧,只为这块绢帕,今天她们一起刁难我,还说是朋友哩。”上官黎一惊,问:“她们怎么刁难你了?”我想了想,把情况告诉了他。上官黎听了以后,将绢帕攥在手上,瞧了瞧:“一只绢帕也这么稀罕,恐怕她们还未见过你妹妹的绣技哩。”我夺回绢帕,怏然说:“你的衣衫我给你洗好了,搁在你房间,如果你明天出门就穿上。”上官黎听了很高兴,笑道:“你知道我明天要去哪儿?”我问:“不是要去趟镇上吗?”上官黎道:“嗯,我是要去镇上,但要先去个重要地方。”我追问:“去哪里?”上官黎犹豫半天,吞吞吐吐地回道:“我想去梦鹂的坟冢上拜祭,我已好久没拜祭了。”“哼,”谁料,我瞪了一眼,醋意大发地说:“怎么又去她的坟冢上?难道你又想她了?”“不,你听我说,”上官黎解释道,“明天是拜祭故人的黄道吉日,我觉得应该去看一看,你说呢。”我不高兴地说:“你应该安静的待在家里养病,不应该总是乱跑。”上官黎知道我不高兴,只得辩解:“虽然她走了,我的心里总像欠下她一个人情。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拜祭完立刻回来。”我却仍然不高兴地嘟哝,上官黎一听,神经顿时受挫,怒火中烧,一股压抑许久的怨气终于爆发了:“你总是这也不许我做,那也不许我做,难道非要我痛苦而死,你才开心吗?你还是不要管我了,我的事我会处理。”我听了,心里不畅快的愁绪亦被激荡:“你个性跎驰,不懂别人的好意。你已经摔断了胳膊,非要再闹出事来吗。”上官黎随之咆哮:“从来没见过你像今天这样婆婆妈妈,你太不会替我分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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