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赎(110)
梁婉容将他们送出庄园,内心充满幻想和期盼。
又过了几日,梦蕉园的梅花已开得分外妖娆。一簇一簇红的绿的疏影横斜,盈盈纷纷,香颤枝头。黄昏悄然降临,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我伫立梅花丛中,欣赏黄昏落满梅花枝上,锦阑斑驳,絮如彩陶。我正独自出神,葆君走出房间,只望见她身穿牛仔布拼接海魂船锚点缀毛毛领棉马甲,搭配一件长袖毛衣与收口的休闲裤,斜向拼接展现利落率性的线条美,格外青春倩丽。“姐,黎哥嚷着我们带他去镇上,我正想买一条围巾,咱们现在就走吧?”我回神一想,想起上官黎的话,早上他说想到镇上看看,因为大半年也没到过镇上了,便笑道:“那就快带他出来,我梳梳头发,咱们就走。”葆君去找上官黎,我则坐在房间拿鸾篦梳头发。待我梳好头发,穿了一件略显臃肥的红色羽绒服,葆君和上官黎来了。只见上官黎用发乳膏固定出一个造型夸张的鲨鱼头,一身英伦牛仔休闲风,经黄的蓝白配,修身驼色直筒裤和黄色鞋带的休闲鞋,十分帅气。“姐,瞧他有多威风。”我笑道:“他由我们姐妹照料,真是福气。”说时,往山庄外走。
薄暮时分,天气温暖和煦,丝丝暖风拂颊让人觉得懒洋洋的。天边一团云霞宛如白色的绸带一般洁白无暇,鹅羽一样大片苍瓷色的云,静静悬浮在空中。我们心情格外舒朗,沿着凤凰木夹阴的柏油路,来到芙蓉镇上。葆君悄声对我说:“姐,问问他想吃啥?咱们带他去。”我回脸笑望着上官黎,和悦道:“想吃什么,你说呀?”上官黎双手揣在裤兜里,竟说想吃烫菜。我和葆君听后掩嘴直想笑。我心想:吃烫菜是淑女专属,不料想他也要吃。
来到烫菜馆,上官黎坐在桌边等候。我和葆君左捡右挑了一些蔬菜后,我问道:“黎哥,怎么想起吃烫菜了?”上官黎望望我,浅声笑道:“烫菜,烫菜,越烫吃的越舒服嘛。”葆君给他倒了杯茶,他目光凝视,半时无语。
一转眼,烫菜上桌了,我和葆君给他搁好碗碟,夹好菜,他静静享用。葆君吃着肉丸子说:“昨天喻哥哥打来电话,询问黎哥的情况哩。”上官黎一听,眉毛一立,笑道:“好!真好!他人不错。”我说:“大家都关心你,那个喻宥凡属头一个了。”葆君拿着餐巾纸揩嘴唇:“真是又烫又辣。”
正说话呢,门外传来叫嚷声。我们吃了一惊,赶忙察看。只见临街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穿着暴露的单薄衣衫,被两个肥壮的中年女人揪扯头发,踩在地上轮翻掴脸。女孩约摸十八九岁,身材欣长,前胸丰满,长发飘然,相貌出类拔萃。她爬倒地上,任被两个妇女喝斥:“为什么介入我的家庭?这就是你的下场。”“啪”一个掴印,深深留在那女孩俊俏的脸蛋上。女孩一手捂脸,一手捂胸部,嘤嘤泣泣不吱声。一个妇人吼问:“说!和我家男人有多长时间了?不说,今天弄死你。”争嚷声渐起,四周涌来围观路人。有人出于同情,问道:“怎么打人哩?”女妇人一看有人过问,理直气壮地说:“你们听着!她,是个小仨,专搞人家男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她。”女孩见路人围观,反驳道:“我是心甘情愿的,不管他的事。”女妇人一听,陡然火冒三丈:“还嘴硬!死七白咧的要人吃醋,看我打烂你的嘴巴,拧断你的脖子。”“啪”又是一个掴印。
女孩似乎已被打懵。身上污七八糟,面色青灰,嘴唇绀紫,嘴角涌出淡红色的泡沫,双腿下垂。“原来是一对情人呀?我说哩,一看就像。”有人指指点点朝地上啐唾沫。女孩毫无反抗之力,身上到处是淤青。女妇人恶狠狠揪住她的头发,问:“说!还敢不敢破坏我的家庭啦?”女孩一脸惨白,呜咽道:“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我们彼此爱着对方。”女妇人听了气得直哆嗦:“反了!真是反了你了。不要脸的狐狸精,看我打死你。”话音一落,两人拳打脚踢,撕肉掴脸,揪发扯衣,女孩招架不住,试图逃跑,不料被体态壮实的妇人压在了身下。“妖精,畜孽,今天老娘要了你的命。看你还偷不偷我家男人。”女妇凶神恶煞地瞪视,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
半刻钟后,一团乱糟糟的围殴中,一个男子拨开人群吼道:“别打了!快住手!”
只见男子身躯凛凛,高大挺拔,胸脯横阔,相貌堂堂。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别打她,你们两个蠢女人。”男子一跃上前,双手挡护女孩的头,像一只母鸡护着鸡雏。女孩已被打的眼冒金花,鼻溢鲜血。男子关心她,问道:“亲爱的,你没事吧?”女孩抬眼一望,见是情人来了,立时嚎啕。“别哭,别哭。”男子想要搀扶起她。一个女妇人再次发威:“禽兽,下三烂,两个不要脸的东西,老娘的脸都让丢尽了。”说时,“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哭了。“快随我走,别理她。”男子一看自己的媳妇坐在地上,仅忙用手拉女孩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