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木马银色雪/金色旋木银色雪(36)
有一轮弯月,那么远又那么近地贴在天空的一角。黄黄的灿灿的,就象贴在他的耳边。
他立在夜风中,纯白色的衫裤散发出一种蓝莹莹的光彩。
他看起来是那么高大,仿佛所有夜空中的星与月都在他的背后,为他而闪烁。
“我们顺路。”他又说,然后晃晃了手中的备用头盔,“过来。”
金点点望望季晴木,再望傻傻立着的海心,笑开了,她拍拍海心的肩头,打趣地说:“快去吧,你们真的很顺路呢,我不等你了,BYEBYE。”说完就笑着跑开了。
海心垂下头来,缓缓地走到季晴木的身边。
“谢谢你送我的礼服。还有。就算顺路,也不一定要送的对不对。我,那个,可以自己回去。
他没理她,抬起手来,把头盔扣带在她的头上。然后抓起头盔下边的皮锁,一扣一扣地缓缓地扣紧。
啊哟,痛。
她头仰得好不舒服,轻轻地呼了一声。
他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
透过巨大的面罩,他的双眸第一次那么近地凝望她的。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波涛暗涌,象夜晚时分嚣张而又神秘的潮汐。
“你……告诉我。你要说实话。”
因为那该死的头盔,她整个人如同被吊在他的手臂上。
“我不说谎。”她艰难地说。
“季博雅喜欢你对吗?”
她僵住。透过薄薄的一层玻璃面罩,他的面孔俊美得诡异。
“你……你在开玩笑吗?”
“不是吗?”
“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你不是说过,他的目光会在我的头顶上越过吗?”她深深的呼吸,有种窒息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在说谎,因为她现在也很混乱。季博雅虽然在宴会上救了她,可是他不是也说自己是他的妹妹吗?
“那么今天晚上他为什么要带你去楼中楼?”
“因为,他说,我是他的妹妹。妹妹……你不也是因为这个理由而送我小礼服吗?”她不再慌乱,镇静了下来。
是的,一定是的,就是为了这个理由,这两兄弟才会对自己这样好吧。
他长睫微微地抖动,终于轻轻地推开她。
她立在夜风中,头上顶着巨大的头盔,头上只着一件小小的礼服,看起来瘦小孤伶。
他的心蓦然一紧,觉得有一种纤细的痛向身体的五脏六腑窜去。他拉她侧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然后解下了外衣为她披在身上,“晚上冷,我会开慢点。”
她坐在他的车后座上,轻轻地靠在他只着衬衫的后背上,一股暖流迅速地从他的身上传了过来。她的心恍惚了起来。
——小海,你倒底有没有发育哎。你看,我现在可以把你装在身体了。
回忆中,她和那个男孩立在玻璃镜壁前,男孩握着她的腰把她提了起来,然后大笑了起来。远处,海水正泛起雪白色的浪花……
第 19 章
第二天的中午。
圣德美学院的水仙阁里。
落地的超薄显示屏正在播放着残奥会开幕式的精彩片段,在巨大的圆形舞台上,盲人钢琴演奏家金元辉正在演奏肖邦的即兴幻想曲。
季博雅坐在南侧靠窗的位子上,背脊半倚在座席的靠背上,静静地欣赏着电视上精彩的表演。
因为他的到来,几乎所有在水仙阁就餐的学生都心不在焉,窃窃私语声不断。水仙阁外,更是聚拢了许多圣德美的学生们。
“季博雅……”
“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他,都觉得他好像比以前又帅了。”
“我和同窗四年,这还是第一次在学校的餐厅里看到他呢。”
“……怎么办,我不想去上课了,只想一直在这里看着他……”
“……”
慢慢地,水仙阁外,聚拢了圣德美的学生们。
海心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的场面。她误以为水仙阁里出了事,连忙分开人群凑上去。
透过薄薄的落地玻璃窗。季博雅微微抬高下颌,表情漠然的脸一下就落入了她的眼底。奇怪,他干嘛来这里呢?他不是从不在这种大众化的地方逗留吗?
她今天下午没课,所以排了一下午的班。带着一头的问号,她从后门进入了水仙阁的工作间。换好服务生的衣服,她走进主厨房。
主厨伯伯的表情都怪怪的。她听到他们抱怨着。
“哪有这么点东西的,如果不是季博雅,我还真以为是别间餐厅派人来踢馆的。”
她抱着餐单,怔了一下,忍不住好奇地问:“季博雅点了什么菜?”
“一道跨海大桥,一道古董花瓶,还有一道菜更离谱,要的是世博园的亚太展区。”
她头“嗡”地一声,如同被一只大锤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