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月亮可维修(25)
薛程倒挂着,看不见树下,急都急死了:
“怎么没声了?”
“狗死了还是人没了?”
“乌鸦嘴,”望舒走上前来,站在凌越的斜后方,稍稍探出头去,看见那狗狗吐着舌头冲她笑,“这狗不是挺乖的嘛?”
“你怎么被它撵成这样?”
她试探着摸了摸它的脑袋,那只狗还主动蹭了蹭她的手指,把她的心都蹭得酥酥软软的。
“薛程,下来吧,这狗不咬人。”
“但我腿好痛,嘤嘤嘤。”
望舒站在树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但你腿上好像也没事啊。”
“真的?”薛程将信将疑地爬了下来,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脚,指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脚踝叫道,“你看!被刮破了一道小伤口!”
果真有个一个指节长的小伤口,没流血,但是破皮了。
“这得打狂犬疫苗了。”望舒皱了眉。
凌越也上前来看了一下,那只狗狗热情地黏在他的脚后跟,吓得薛程直接大叫一声窜上了凌越的背,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凌越被他拽得向后一仰,差点没摔,还好他经常锻炼,身体肌肉群反应能力都不错,及时稳住了身体:“哎哎哎,你下来。”
薛程两个手臂死死从他肩背环绕过去扣紧,把头埋在他的脖子处:“不要!”
“凌爸爸,你背一下我嘛~”
说完还小幅度往上窜了一下。
“你这得七十公斤了吧,我腰都快被你弄折了。”
“哪有!我只有六十九!”
“男人怎么能说腰不行!”
“你腰行得很!”
望舒:……
凌越瞥了有些窘迫的望舒一眼,威胁薛程:“再胡说我就把你扔下去。”
“好好好,不说了。”
那只热情的大黄狗又跟了一阵,才自己拐到学校门口的绿化草坪里玩去了。
薛程这才肯从凌越背上下来,看着自己的脚,唉声叹气的。
等出租车间隙,望舒去打电话给辅导老师说明情况,并帮三人请了假,说要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实习老师是个热心的学长,他多问了几句情况,猜测那只大黄狗应该是学校门口开超市的人养的,并说等薛程打完疫苗回来他可以陪他们去学校保卫处调取监控,索要合理赔偿。
望舒感谢了他,转身回来时听见凌越在嫌弃薛程:“你说你,大冬天的,穿个豆豆鞋还不穿袜子。”
“非要露一段脚踝在外面。”
“不露的话能有这伤吗?”
薛程好气愤:“你这不是受害者有罪论吗!”
“你应该去谴责加害者,谴责那只狗!”
“但你刚刚还摸它的头,还挠它的下巴!”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不辨是非!我心好冷!”
凌越:……
望舒觉得他想揍薛程。
好在这个时候出租车来了,才救了薛程一条小命。
但她也好酸,刚刚凌越那么修长好看的一双手,从狗狗的额头摸到脖子,又转到下面,曲起指尖轻轻挠了几下,温柔又宠溺。
弄得她都想变成毛茸茸冲他撒娇了。
“师傅,去最近的疾控中心或者能打狂犬疫苗的卫生服务中心,谢谢。”
“好嘞。”
出租车内车窗紧闭,开着温度很高的热空调,闷闷的。
车载空调应该是很久没有清洗了,吹出来的风都带着一股霉味,混杂着车内劣质座椅套的味道和残存的烟味,让望舒有些喘不上气,感觉胸前像是哽了一大团湿重的棉花,要很费力才能获得足够的氧气。
她把车窗开了一条缝,一股沁凉而又清新的冷意漏了进来,才稍稍缓解了一二。
但司机师傅很快提出了异议:“小姑娘尽量别开窗啊,这天太冷了,冻手。”
大寒将至,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近几日太阳都没了踪影,天空阴沉沉地坠着,像是要下雪。
南方的风寒凉里混着厚重的湿意,的确刺骨。
望舒于是关了窗。
转头靠在椅背上的时候却意外在后视镜里对上了凌越的目光。
明明没有故意去看他,望舒却觉得自己像是个在犯案现场被当场抓住的小贼,于是赶紧匆匆转开眼睛,装作毫不在意。
过了会儿,又期期艾艾地悄悄看了一眼。
几次这样下来,注意力被转移,晕车带来的难受感觉倒是浅淡了不少。
好在社区卫生院离这边很近,薛程进去打针,望舒就在站在外面缓了一会儿,吸了满肚子的料峭寒意,感觉胸腔里的污浊全被荡去。
她把冻得红红的手放在嘴巴前面,哈了一口热气,活动了一下手指,又在地面上跳了两下。
凌越很快就带着薛程出来了,跟望舒商量:“回去咱们坐地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