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喜鹊+番外(47)
电梯门打开,江鹊跟着他走进去,电梯里没有人,她声音有点抖,“可是……沈明懿……”
她是想起来那些不好的事情,想起沈明懿发疯,还有那狠戾的眼神,哪怕他远在几千公里外的西雅图,还是让江鹊觉得从心底的发凉。
沈清徽的目光看向她,一双深琥珀色的眼睛平静,淡然,却好像分外专注地看着她。
小姑娘一双眼睛睁大了,有害怕,恐慌,担心。
也是,这样的生活她过了很多年,他才出现了几天?
就像捡到的那只满身是伤的喜鹊,要养好这一身的伤,也非十天半月就能恢复如常。
“江鹊,我是不是昨天跟你说过,”沈清徽看着她,目光里有种类似承诺的坚定,他说,“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会让这个世界弄丢你?”
江鹊被他直视着,一下就想到了昨天在广场上,在晚风温柔拂面的时候,他的那句话,随着晚风,被送进了她的心底。
那时,她自我安慰,兴许只是一时的酒意上头,兴许只是一句随便说说,这样的话,她只敢放在心底。
“我是认真的。”
他的声音清朗,却好像化作了一只无形的小锤子,一下敲在她的心上,颤动顺着胸膛蔓延开。
电梯门开了,沈清徽说,“走吧,我们先回去一趟。”
“然后呢,等会还要出去吗?”江鹊快步跟在他身后,又接着问了一句。
“嗯,带你出去散散心。”
衬衫随意地搭在他的肘间,他走在前面,江鹊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沈清徽看到了地上被拉长的影子,停了脚步,回头看向江鹊,心情似乎也随着她这天真地动作而上扬。
“这么开心?”
“嗯!”
“也不问问我要把你带哪儿去,拐走怎么办?”
沈清徽平日里可不会开玩笑,但是看着她跟在自己身旁,杏眼弯弯,鲜亮的开心就写在脸上,他刚才因为沈邺成而布上阴霾的心情,好像也一下轻松起来。
他闲闲侧头看着江鹊。
小姑娘摇摇头,分外真诚地说了一句,“我不信。”
“……”
江鹊看他神色一顿,更真诚地说,“你不会把我拐走的,要是真把我拐走了……你对我这么好,我也愿意。”
沈清徽笑了,果然还是单纯,没懂这句“拐走”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没懂这个点,反而让沈清徽觉得更有意思,他哼笑一声说,“行,那我试试,能不能把你拐走。”
“沈先生要把我拐走吗?”江鹊一愣,想了想说,“还会把我带回来吗?”
“那肯定会。”
“那不用拐了,我跟着您吧,”江鹊在心里如数家珍,最终有点小懊恼,“我什么都不会,也不值钱。”
“乱说,独一无二的江鹊,是无价的。”
江鹊觉得心里好像藏了一条甜蜜的小溪,顺着心口一圈圈蜿蜒。
可是心脏就这么大呀,那甜蜜汩汩地往外冒,胸腔都涨涨的,最后溢出来,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他们一起走到了沈清徽的车旁,还是那辆黑色的越野。
江鹊自觉地走到了副驾驶,上了车后,沈清徽探手开了空调。
他的手探过来,虚虚停在她的身前,是在试着空调的冷风。
刚才走出来这一小段路,外面的太阳热烈,小姑娘额上出了一圈薄汗,温度太凉了,开一会就要感冒。
江鹊抿了抿唇,就板板正正坐在副驾驶上,裸露的小臂线条修长利落,隐约没着的的青色筋脉都斯文性感,腕骨突兀,戴了一个休闲的腕表。
江鹊也是才发现他穿的是家里那种休闲款,休闲的深色长裤,轻熟的polo衫。
江鹊忽的想起这些天。
初遇时裁剪精良的价值不菲的西装,他为她撑着伞,江鹊以为他是高高在上,是矜贵冷冽。
后来在家里,他只是休闲长裤与亚麻质的衬衫,也常常穿一些浅色的衣物,总觉得这样的他好像短暂地走下了神坛,是斯文又清矜的沈先生。
他有常年锻炼,身材本就保养的极好,又或者是旅途的阅历与读书的知识沉淀,与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是舒坦而惬意的,像春风。
江鹊忽然也发现,自己是喜欢,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沈清徽试了试风,不大。
然后跟她说,“带你去的地方可能有些远,最好带一些衣服。”
“好。”
江鹊乖顺点头,她对他只有信任,去哪儿都会跟他去。
沈清徽开车,江鹊觉得坐车都不会无聊,其实想聊点什么,又觉得好像自己没有什么话题可以开启。
索性一句话不说。
沈清徽在红灯时看出来她有点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