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不打脸(74)
“谁?!”
萧承昱警惕地看着门外,轻步走至门口,就听到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借着月光,看到了地上有一封信。
云辞算得萧承昱在宫里,等了一整天也不见此人出来,心知此事不宜再拖,今晚就趁着夜色,冒险闯进了皇宫,将那信件交给了萧承昱。
云辞循着来路离开,他轻功了得,脚下一点声音也无,并没有巡视的人发现他。
他沿着屋檐行到一处,这里灯火还明亮着,他正欲快速离开,底下却突然传来一个呵斥声:“成何体统!”
有什么东西冲破了沉静如海的记忆,掀起了波涛巨浪。霎时间,云辞手脚发凉,浑身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脑中似有一弦突然崩断。
云辞失神的刹那,脚下一滑,瓦片发出了响声,立刻有守卫在下面喊道:“谁在那!”
“有人夜闯仕学殿,务必护好姜大人!”
云辞见势不妙,登时从房檐上跳起,向宫外逃去。
越来越多的侍卫拿着火把赶过来,另外一批人从萧承昱的方向赶来,应是在那里没有埋伏到他,此时循声追了过来。
形势一下子严峻起来,太子的那批人早就做了准备,在他身后支起了弓箭。
云辞心下一紧,耳边全是宫里守卫喊着“抓刺客”的声音,皇宫本就设计复杂,宫里的地形他并不熟悉,一边躲着身后的人,一边向外逃去,所经之处无不落数发利箭。
云辞躲着身后射来的箭,眼看着宫墙将近,突然背上一痛,一支箭穿过了他的身子。
云辞脚底松动了一下,攀上城墙翻了过去。
身后的人大抵是没想到他能逃出去,此刻才叫着开宫门,等他们蜂拥而出时,已不见了云辞的身影。
火把照亮了地面,为首的人看着地上的点点血迹:“他中了箭,跑不远。顺着这血迹去搜!”
云辞身上中的一箭险些穿过心脏,他从墙上落下,在夜色的掩护下逃了出去。
身后有血迹,他怕引得那些人找到道观,没有回白雨山,而是转身朝与白雨山相对的南山方向而去。
云辞将身上带的止血散洒在伤口,在城门楼隐去了形迹。
他顺着记忆向山上走去,终是体力不支,身子一软,跌倒在树旁。
那人的声音又在脑中回想,面容也一点点浮现出来。云辞只觉得浑身发冷,伤口的疼痛在全身蔓延开来。
本就昏暗的视线彻底陷入黑暗前,一双芒鞋出现在了眼前。
熟悉的声音响起:“阿辞?!”
————
云辞离开已有三日了,仍不见其归来。
郁子肖自醒来后身子恢复得很快,这些天已经行动无碍了,外面在搜查他,他困在这道观里行动无法自由,心中忧虑也重,夜夜都睡不安稳。
往常萧承文无论做什么,他也来什么挡什么就是了,这一回,事情却在朝着脱离掌控的方向发展。
云辞如今又失了消息,这道观几乎是与世隔绝,他手下的人也并不知他到了这里,郁子肖什么都做不了,心中积郁,唯有在姜柔身上还能找到一丝慰藉。
“侯爷。”姜柔见他盯着窗外出神,就走了过来安慰他,“不要太过担心了。”
郁子肖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这两日,他已沉默了许多。
姜柔长到如今这个年纪,也未经历过什么风浪,这时本该是十分畏惧的,可与郁子肖相比,此时她反而心静了下来。
“劫来了,挡不住的。”她轻声道,“侯爷,无论这回过不过得去,姜柔都会陪着你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郁子肖低垂的手被一片柔软覆盖,姜柔握着他的手:“侯爷,别怕。”
“我哪里怕了?”郁子肖牵动嘴角,只是笑得勉强,“谁叫你陪了,我若是真的出事了,你就自己一个人走吧,留下来也是拖累。”
他抽出手,轻声道:“所谓的命格,都是无稽之谈,此时你也不必去想了。”
姜柔不语。
这时观里的一个道士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郁子肖定睛一看,正是牧风。
他看起来有些疲累,想是长途跋涉刚到了京城,就来到了这里:“主子,我回来了。”
“杜文梁呢?”
牧风道:“我把他安置在一户人家里,并未吐露他的身份。”
郁子肖吩咐:“务必保护他的安全。”
“是。”
“外面情形如何?”郁子肖停顿了一下,“你……可有回府中?”
“我先回了趟府中,素雨告诉我你和夫人都在白雨山的道观。”牧风犹豫道,“府中有大夫人坐镇,太子的人还不敢妄动。”
“宫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郁子肖问,“宣王那边怎么样,可有让你传信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