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容(5)
桃子怕得不行,哭着喊着朝萧容一个劲磕头,求道:“娘娘,您救救奴婢,奴婢知道错了!娘娘,娘娘……”
很快,两个太监走了进来。他们一左一右强行带走桃子,萧容不能坐视不理,颤巍巍起身要拦住他们,却被李言修一把从背后锁进怀里。
“不可以!放开她!她是无辜的!”萧容疯狂地挣扎着,可终究只能由着桃子的呼声慢慢远了。
听着外面远去的哭声,萧容浑身袭来一股恶寒,冻得双脚都已麻木。她忍着眼泪,一字字道:“苍天有眼,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李言修哂笑,单手扣紧她双颊,眼神充满不屑。须臾,他跳跃地问:“药喝了么?”
“……药?”
“把药端进来!”
“是。”
过了会儿,一名医女自门外进来,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恭敬行礼:“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爱妃,你的怜悯太多,”李言修从托盘中取来药碗,轻轻搅动几下,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可惜用在错处。若不是爱妃固执不肯疗伤,刚才的宫女便不用死。”
萧容一怔,如晴天霹雳,秒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只要她不听话,自残,或者闹事,他就拿景瑜宫里的人处置,一个,接着一个……让她良心受到煎熬,被迫屈服……直到听话为止!
萧容麻木转身,伸出颤抖的双手将药碗接去,一口气,仰头全部喝下……
狗皇帝,你等着!
君王不朝
对于她的配合,李言修分外高兴,进来时的怒气瞬间消减大半,他眉开眼笑的拉住萧容的手:“只要爱妃开开心心陪朕玩,以后,朕的龙椅给爱妃坐!”
“……?”萧容秀眉一蹙,震惊抬头凝向李言修。
她着实看不懂他,也琢磨不透他的变化无常,还有时而疯癫说出的胡言乱语。
明明刚才,两人才因赐死一名宫女互相争执,现在又……
不,他话中有话!
旁边连瑞听得此言,忙上去遮拦:“万岁,此话可不能胡说,传出去怕要害了娘娘!”
“害?谁敢害朕的爱妃!朕的东西,朕想给谁就给谁!”李言修气呼呼往榻上一坐。
“哎呦,万岁爷,老祖宗他没这规矩啊……”连瑞继续小心劝说。
“在这皇宫里,朕就是规矩!”李言修气得跳起来,“爱妃,咱们一起出去玩,不理这个老顽固!”
说完,他抓起萧容的手,竟是比石块还冷!
李言修急了,抱住她的手捂在怀里:“快快快,多生几个炭盆来!还有手炉,把手炉拿过来!你们是想把朕的爱妃冻死吗?还不多拿几床被子过来!”
随着李言修焦急的骂声,宫女从门外一涌而入,低头乱成一团。
不过片刻,她们将萧容捂在一层层棉被里,怀里抱着手炉,旁边生着两个炭盆,真是比夏天还热。
“……”萧容坐在被子里,身上寒气退去,稍稍暖和过来。
李言修隔着被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关怀问:“如何?爱妃可觉得好些了?”
萧容看一眼他如此贴近的眉眼,温情款款,再想起昨日的刺杀与羞辱,仿如隔世。
朕的龙椅给爱妃坐……
铿锵话语油然在耳!如此昏庸君主,也许只要哄得狗皇帝开心,他便由自己在皇宫中任性妄为,哪怕……后宫干政!
如此一来,她就有可能借机调查父亲的冤案!
吃过一次亏后,萧容慢慢想通。为了不连累身边无辜的宫人,为了给贺家讨回一个公道,她要做一个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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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入中天,都城里最繁华的地带,坐落着一所气势恢宏的庭院,朱门大匾上题了三个字:靖王府。
这位靖王正是皇帝的九皇叔,也是掌权十三年的摄政王。
据城中传言,靖王十六岁披挂上阵,十八岁封王,年轻时靠征战大涼而威名远播,更被先帝视若至宝,执掌精兵三十万。
先帝驾崩时,太子年幼无知,先帝托子靖王,封靖王为摄政王,皇后为太后,并垂帘听政,辅佐圣裁。
后来新帝纳妃,太后便借身体抱恙为由不再上朝,低调去福音寺礼佛,祈求苍生安泰。如今摄政王一朝独大,明间素有“有事与九皇叔商议”的笑谈。说的便是每有朝臣去御书房与皇帝议事,皇帝只有这么一句话打发,十三年来,从未变过。
彼时,摄政王年将四十,日生华发,但依旧一身高强武艺傍身,手上握有兵权,无人敢逆其左右。
王府内,靖王左右各抱一名美人,欣赏丝竹声声,舞女如蛇。
当中一名红衣的女子媚眼如丝,一脸娇态,笑将耳鬓别着的绒花取下,羞答答朝靖王轻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