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到兵娘子说不清(195)
当然,他这会儿依旧打扮得光鲜亮丽,手里头也还是把玩着他拿把画着水墨画的古扇。
穿的是一身银白色的袍子,用的是上等丝绸裁制,袍子从前襟到大袖上,依旧是大幅绣工极其精美的刺绣,护领是极为珍贵的妆金质地,袖口以银线滚的边,腰带是镶嵌了蓝宝石的玉带,下摆也是银线收的边。
他脚踏的是一双与袍子同等材质同样颜色的靴子,连绣花都是同款,财大气粗的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钱宝儿将他好一通打量,又越过他,看向了后面的宋景桓。
宋景桓这会儿只穿了身简单的鸭卵青色袍子,松松垮垮的也不系腰带,发冠也从昨日的玉冠换成了逍遥巾,若不是他一身矜贵得令人不敢直视的贵气,简直就是个普通的穷书生。
与这个恨不得将全世界都穿在身上的人一比,她家相公简直质朴太多。
钱宝儿莫名生出了一股自豪感。
钱宝儿提着裙摆,大步跨进了门槛,淡淡瞥了那股骚包的人一眼,笔直朝宋景桓走去,“相公,家里来客人了怎么也没提前告诉我?”
一直跟着他的那个骚包的,戴着黑色面具的人也在,那日就是这个人一出手杀了破庙里的人。
杀人不眨眼,简直可怕至极。
她咽了口唾沫,假装没看见那个杀人凶手。
宋景桓笑了笑,冲她招招手,很自然便牵了她的手,“刚回来,就让沈括去请你过来了。”
钱宝儿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道:“杨熙说你一大早就去办事去了,怎么就回来了?还把这个瘟神给带回来,沈括还大惊小怪说的好像天塌下来似的。”
宋景桓闻言看了沈括一眼。
沈括心虚地连忙别开眼去:主子没有看我、主子没有在看我、主子真的没有在看我。
宋景桓轻轻揉了揉钱宝儿的头,没事人一般指着骚包的五殿下,“那日你不是问说这个人与我是什么关系么,今日正好碰见他,就带他回来与你见见。”
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也是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钱宝儿哦了一声。
就见宋景桓冲那边那个骚包的汉子也招手唤了一声,“还不见过你嫂子。”
那个人像是朝天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与钱宝儿作了一揖,“三嫂子好。”
钱宝儿就像没看见他似的,诧异地问宋景桓:“这还真是你家兄弟啊?”
“回三嫂子的话,臣弟司徒骧,排行第五,三嫂子若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老五。”上道的五殿下自顾自解释道。
宋景桓也并没有替他说话的打算。
钱宝儿却还是一副根本没看见这个人似的,问宋景桓道:“他们唤你三殿下,你家的弟弟,我是不是也应该称呼一声‘五殿下?’”
“若是你的话,喊他老五,他也不敢不答应。”宋景桓笑着说道。
虽然语调轻缓,却有不容置疑的气势,以及十分笃定的自信。
五殿下又翻了个白眼,极其不愿意道:“是,三哥说的是!”
钱宝儿的严肃脸随即土崩瓦解,咧嘴拍他的肩笑道:“老五,幸会。”
五殿下那个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钱宝儿心里头畅快极了。
这便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一解当日被抓被囚之气。
五殿下走后,钱宝儿拉着宋景桓陪她又回去继续吃去。
刚刚出了一口恶气,她这会儿的胃口别提多好了。
只可惜菜都差不多凉了,只好都拿回去重新热一热。
钱宝儿便趴在桌上望着宋景桓,“这个人到底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何就动他不得?”
“他可是让他手下的人当着我的面就杀了那么多人的,证据确凿。”
宋景桓笑笑摇摇头。
“我说的不对么?还是说,因为是皇子是王爷就可以杀人不偿命?”钱宝儿激动地坐起来。
宋景桓仍是一副笑模样,不疾不徐拉住她,“他手上有一面高祖皇帝所赐的免死金牌,当今陛下也奈何不了他。”
钱宝儿愣愣地啊了一句:“啥意思?”
一个皇子,有高祖皇帝给的免死金牌?
这是什么神操作?
她都没听说过。
宋景桓也就耐心的解释起来,“免死金牌原本不是给他的,是给大秦开国功臣李家的。不过,后来李家人渐渐不再为官,也就没落了,最后一个李家后人,便是老五的亲生母亲,免死金牌也就顺理成章落到了他的手上。”
“也因为这个原因,打小旁人就不敢惹他,他的脾气也不好,看谁不顺眼动辄打杀,性格乖张的很。”
钱宝儿眨眨眼,像是听懂了,又像是越发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