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的旗(9)
“铜钱塞满你脑子,生铜锈了?租给她她都不会住,买给她,她会住?”
“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知道。”
“我是憋得住话的人吗?”
“也是啊!那怎么办?”
“算了,我另想办法。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会儿接她们去老头那儿再说。昨天打车等死我了,找辆破车借我。”
“破车也不借,就你那急性子,出门准撞车。要用车自己给小黄打电话,不许威胁他把车交给你。”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把你的车擦了几次嘛!”
“我怕你把自己撞了!”
“车多人多弯道多,想开快都不行,不会撞出人命的。”
“说不行就行。真后悔当初给你买了个驾照。”
“姜妈妈,你可以走了。罗嗦!”艾沣不耐烦地挥挥手。
“那我走了,办完事了,我就过去。”
“记得买几个玩具给我女儿。”
听到了关门声,侧过身去拿起手机,一个个翻起电话号码。“找谁呢?谁有多的好房子空着,又愿借出来。唉,我的朋友里怎么就没有一个是房地产老板啊!”叹了口气,仰面躺着,把手机甩到了一边。
“没有谁能忘记,这真挚情谊,你会祝福我,我也会祝福你,且把泪水轻轻拭去,期待再相遇。就算相见无期,在某个夜里,你会想起我,我也会想起你,默契永存你我心底情缘系千里,且行且珍惜。”
当铃声响起,她就知道是某个朋友来电话了,可是,她每次都会在歌声里沉醉,非得听完这几句才会接,这次一样不例外。
正在遗憾自己有没有房地产老板朋友、借不到房子安顿莫琴母女的艾沣像被抽掉骨头一样,软软绵绵地拿起电话放到耳边,“喂!我没看来电显示,谁找我啊?”
“现在用的什么歌作铃声,你好像听了很久哦!”像小提琴一样优美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哇!祁砚?你回重庆了?”这尖叫声与刚才的怏怏声完全来自两个世界。
电话那头的人,不自觉地把头向后一侧,手也将电话拿得远了,脸上却是温柔的笑容,听不到尖叫声了,才恢复到前面的动作,“昨天一早回来的。本想给你个惊喜,去朝天门广场找你了,他们说你刚走。”
“这个死大卫,又不告诉我。”
“你冤枉他了,我昨天也没有看到他。”
“啊?那更可恶,没我的的监督就翘班。喂,你现在给我打电话,就说明你不忙,是不是?”
“是啊,这次回来会多留一段时间,过完夏天再走。”
“你没病吧?到重庆过夏天?不怕把你这个北方人烤成人肉干?不说这个了,开车没?”
“开了。”
“那好,你如果真没事,就过来接我,我带你看美女去。”
“我就在你家楼下。”
“楼下?”她冲到窗台边向下望去,太高了,看到不下面是不是有他,只是,记得好像没跟他提过自己住这儿了啊,“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了?”
电话那头一怔,“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不知道?让你拉去当了那么多次白老鼠。”
艾沣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说:“哦,哦,你在五里店?”
“是啊!”
“我没在那儿,我在杨家坪的凌若?极致。”
“凌若?极致?你在那儿买房?哎,你该先说一下,我在那儿有套房子空着的,你去住就行了啊!”
“你有套房子空着?”艾沣的精神头十足了。
“是啊。”
“没打算卖或租出去?”
“没有!”
“你刚才说的‘说一下,去住就行’,当不当真?”
“真的,你想住就去住啊!”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你先别来接我,我们在汽车北站大门口见。”艾沣的眼里闪着灵动的光,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好人呐,好人呐。
“好。”
“什么都答应得这么爽快,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要真卖我,早就让你卖了无数次了。路上小心点儿。”
使劲摁下挂了电话,鼻子一皱,“哼,一个个都当我是小孩子。”
打开衣柜,随便拿出套休闲运动夏装穿上,把头发高高地扎个马尾,嘿嘿,帅气。
呀,不行,穿这个太显阳刚之气了,像女人中的男人,往祁砚身边一站,他不就成了男人中的女人了?唉,看在年多没见,而我今天又有求于你的份上,我就委屈委屈,穿这万恶的淑女裙配细带高跟鞋来彰显你的男人味吧!真要命,还得淡扫鹅眉、对镜贴花黄。
一切装扮妥当,对着镜子骚姿弄首地眨了几下眼,再作了个呕吐的表情,叹了口气,“我是穿龙袍也不像太子啊!人家这身打扮,眼一眨,叫媚眼、叫秋波,我这一眨,纯属眼球抽筋。”泄气地把硬质皮包搭在肩上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