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老，这大卫可真是不错啊，一个外国人，把中医学得这么好，难怪你这样喜欢他。他跟你孙女也很配的，什么时候让他成为你的孙女婿啊？”这是来客问得最多的话。

艾老只是笑而不答，倒是艾老太神秘地说：“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这一切，让祁砚越来越不舒服，他后悔自己今天又来迟了，大早跟艾沣的表白，再次被她拒绝，仍是以他和莫琴的关系作为理由。这让他很恼火，真想立即把她绑走，可是，他是理智的，他知道那样做，只会让事情向更糟的方向发展。阴沉着心情来到这个十分不想参加的寿宴，他决定了，在寿宴上，只要宣布她和大卫的婚礼，他一定站出来当众反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来参加我家老头子的七十寿宴，我艾覃芸代表艾家向各位致谢。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今天，我没有给我家老头子买生日礼物，大家可别见笑。”她的话引得席间的人窃窃低语，都不知他怎么会说这话，就连艾一农他们也有点儿奇怪，向来不说玩笑话的她今天是怎么了？

她并没有解开众人的疑惑，反转开了话题：“根据艾家的规矩，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凡是艾家的后人和艾家的徒子徒孙都要按辈份地位向老头子磕头祝寿的。在仪式开始之前，我想做个调整。大卫，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排在最后，跟艾沣一起，正好两个蒲团。”

她的话，再次让众人低声议论，他们已经认定，这样做，该是肯定了大卫即将成为艾家的孙女婿吧？

祁砚在角落里坐着，听到这话，与众人的想法一样，脸色越来越难看，真想站起来就宣告他对艾沣的感情。只是，这拜寿的仪式是整个寿宴的重心，现在打搅又不太好，只得继续忍耐。

艾一农和方淑雅跪拜之后，就是大卫和艾沣，当他俩磕过头之后，艾老太只让艾沣起来，让大卫再磕六个头，所有人更加不解了。

“妈，为什么要让他多磕六个头？就算是他要跟沣沣结婚，也用不着啊！”淑雅是最沉不住气的，尽管刚才她表现得很淑女，可是她的本性早已注定，这已是她的极限了，当然得问，不然，她真把自己憋死。

艾老太没有回答她的话，扫视了全场，眼光最后变得复杂，落在艾老的脸上，数秒之后才移开，优雅地浅笑：“待他磕完这个六头之后，我自会解开你们的疑惑的。大卫，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多磕六个头？”

“能多磕六个头，是徒孙求之不得的。”他没有多问，似乎早已知晓是怎么回事，恭恭敬敬地磕完六个头。

第六十五章 想嫁的人不能嫁

“大卫，你继续跪着！”艾老太仍不让他起来，他也真乖乖地跪着。

“妈，为什么？”

“淑雅，就你最沉不住气。你就不能听我说完？”

“哦！”方淑雅退到一边，跟众人都期待着接下去的话。

“各位亲朋好友，你们一直都认为，现在我们艾家只有艾沣这一个孙女，也就是说，到这一代，我们艾家无后了。其实不然，我们艾家的香火仍在延续，因为，大卫正是我艾家的血脉。”

艾老太轻言细语的话惊得满场愕然，艾老更是将坐姿变成了站姿，又颓然坐下，“原来，你都知道了。”

艾老太拍拍他的手背，坦然地说：“老头子，我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我今年没有给你买生日礼物，因为我知道，让大卫认祖归宗，是送给你最好的礼物。”

“老太婆……”艾老眼泪盈眶，这确是他多年的心愿，他以为，只有在临死时，才可以了结，没想到可以提前到今天。

“老头子，什么都不用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我哪能不明白你。你一直在顾及我的感受，这么多年，也苦了你。一农的哥哥已经回不来了，我不想你失去了一个儿子，还不能认回孙子。我们都老了，以前的事都应该放下了。”

艾老侧过身子，握住老伴的手，说出不话，只老泪纵横地看着她。

她转过脑袋看向仍跪着的大卫，“大卫，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想，你父亲肯定给你起了一个中文名字，你现在是艾家的人了，恢复艾姓，就用你父亲给你起的名吧！”

大卫诚挚地看向二老，“是，奶奶，我的本名叫艾涛，是父亲征求过爷爷的意见后起的。”

艾老太叨念着他的名字：“艾涛、艾涛，这个名字起得好，起得好啊！跟沣沣一样，循着家谱，用了水性。”说着，眼角也积聚了泪水，动情地说：“你父亲是个很有家庭观念的人，可惜今生无缘得见了。涛儿，征求一下你母亲的意见，如果可以，把你父亲的骨灰迎回来，葬进艾家的坟地。再看她愿不愿意来艾家，她是我艾家的媳妇，我们艾家欠她太多，如果她能原谅我这几年对你们的不认可，就请她回来吧，一家人共享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