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缓缓下移,李贽毫不掩饰地盯着沈卿卿的唇。
沈卿卿更怕了,怕到一动都不敢动,唯恐自己一动,李贽就会做些什么。
“你长得不错。”李贽忽然开口,声音轻佻。
沈卿卿又惧又怒:“你……”
李贽笑,看着她的杏眼道:“所以,这次我不跟你计较。”
沈卿卿抿紧了唇。
“老实别动,到了岸上我自会放你。”李贽淡淡吩咐。
沈卿卿现在只想快点恢复自由,便默许了,乖乖地任由李贽将她拖到了北岸。
上岸之前,李贽将沈卿卿移到他前面,随即双手抓住沈卿卿的腿,助她上岸。
湖水很凉,男人手心却热,隔着薄薄的夏裙紧紧贴着她,沈卿卿别扭极了,为了快点摆脱这种感觉,她没再挣扎,双手抵住湖岸,使出全身力气往上爬。可就在她右腿搭岸正准备抬左腿时,左腿腿根、腰上突然分别多了一只大手,牢牢地将她抵在岸上,动弹不得。
“你混账!”
如此屈rǔ的姿势,沈卿卿破口大骂。
小姑娘就趴在他头顶,湿透的衣裙完完全全附着在身上,勾勒出一个漂亮的桃形。桃子扭来扭去,李贽一边心如止水地欣赏,一边笑着商量道:“沈姑娘,我李某最爱虚名,稍后见了令尊,你能否告诉令尊,就说我先救你上的岸,然后才去追的反贼?”
沈卿卿都快气死了,怎么可能答应?
“你做梦!”她大声咒骂,纤细白皙的指头深深抓进了岸边的泥土中。
“真的不答应?”李贽笑问,放在沈卿卿腰间的大手慢慢地往下移去。
沈卿卿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在李贽的手碰到禁地之前及时妥协,咬牙切齿:“好,我答应你!”
李贽这才停了,大手往上一顶,沈卿卿就被他顶到了岸上。
一上岸,沈卿卿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李贽人在水中,笑着问她:“沈姑娘,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沈卿卿闻言,下意识地顿住脚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左脚只剩湿漉漉的袜子,绣鞋不见了!
她瞪着眼睛转身,如果眼神能杀人,李贽已经死了千百遍!
李贽一跃上岸,动作利落。站稳了,他无视沈卿卿愤恨的眼神,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中的jīng致绣鞋:“倘若你按照约定回禀令尊,日后我与令尊见面,他必会谢我,那时我再找机会将东西还你,否则……”
故意拉长声音,李贽一边将绣鞋藏入怀中,一边意味深长地对沈卿卿道:“否则,这鞋便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沈卿卿:……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徒?
“还我!”
别无他想,沈卿卿红着眼圈跑向李贽,要抢回自己的绣鞋。
李贽笑笑,指着后山道:“捉拿反贼要紧,恕不奉陪。”
言罢,男人风似的跑了。
沈卿卿不甘心地去追,还没跑远,身后有人高呼她闺名,沈卿卿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
“哥哥!”
这一声哥哥唤的清脆婉转又充满了无限委屈,随风传到李贽耳中,却引得男人笑了。
第4章
沈肃回寺不久,沈廷文、陈氏夫妻也带着沈望气喘吁吁地赶来了。
“娘!”沈卿卿裹着被子坐在chuáng上,泪眼汪汪地唤道。
她头发全湿,白皙的脖子中间有道刺眼的血红刀痕,陈氏心都要碎了,扑过来扶住女儿检查:“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沈卿卿抽搭着伸出两条胳膊。
陈氏卷起女儿袖子,就见小姑娘娇嫩如藕的胳膊上赫然多了几圈淤青,定是曹雄挟持女儿时用的力气太大留下的。
陈氏心疼死了,确定女儿没有别的伤,她才搂住沈卿卿安慰道:“不怕不怕,娘那有活血祛瘀的膏药,涂上两天就好了。”
沈卿卿小脸埋在母亲怀里,只管哭。
陈氏轻轻地拍着女儿肩膀,回头对丈夫道:“一会儿咱们就出发,尽快回京城。”她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贼人,女儿小小年纪就遭此一劫,不害怕才怪。
沈廷文点点头,等女儿哭得没那么厉害了,他温声问道:“卿卿,你怎么落的水?平西侯呢?”
李贽?
想到那个人沈卿卿就来气,恨声道:“爹爹别提他,如果不是他来抓人,我也不会遇险。”
女儿又耍小脾气了,沈廷文叹道:“话虽如此,可他奉命捉拿反贼,知道反贼藏身此处,他岂有不抓之理?卿卿,就像爹爹料不到寺中藏有反贼,平西侯也料不到咱们一家会牵涉其中,你就别怪他了。”
沈卿卿咬唇。她怪李贽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可绣鞋还在那无赖手里,沈卿卿也不敢说出实情。
“反正我不会感激他。”沈卿卿恨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