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似乎犹豫了一下。“一只牡鹿，就像他的阿尼马格斯形态一样。我的理解是，它们通常是一致的。”

哈利的目光飘出了窗外。“牡鹿，它们……骄傲、威严……灵巧……恣意……我爸爸就是那样子的吗？”

莱姆斯点点头，脸上带着伤感的神情。“是的，这的确很好地描述了詹姆斯。”

哈利抿起嘴唇。“但那根本不是我。”他吐了口气。“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守护神是什么，那么获得一个有形的守护神可能会更容易，但每次我试图想出一些能够将我作为一个人描述的东西时，它总是……完全没有说服力。”

莱姆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也许这就是你的问题，哈利。你想得太过了。守护神咒不像你学的其他大多数法术——它的意义不在于为了完成什么事情。”

哈利皱起眉。“那是在于什么呢？”

“嗯，事情是这样的——没有一个意义。守护神咒是一种表达——你灵魂和魔法的表达。几个星期前，你对我说，当你试着施法时，你感到一些奇怪的感觉，你在试图弄明白那是什么。”

哈利点了点头。

“也许你不应该。也许你应该就那样让自己去感受，不做任何更多事情。别去追它——让它来找你。”

哈利再次慢慢地点了点头。“好……好的……我想我能做到。”

莱姆斯朝他笑了笑。“准备好再试一次了吗？”

哈利点点头，这次是坚决地。“我想是的。”

“好极了！现在，我想我们这次应该不用博格特试。”

“可——”

“相信我，哈利。”

哈利望着莱姆斯，望着他和善、坦率的面孔，考虑了一下他的话。

“好吧，”他退让了。他没有理由相信莱姆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莱姆斯拍了拍他的肩。“只要等你准备好。”

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呼出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Expecto Patronum……Expecto Patronum……Expecto Patronum……

那种感觉在他内心升腾，那种飘浮的感觉，那种安然的极乐。

“Expecto Patronum！”

雾气从他的魔杖端涌出，浓密又明亮，盘旋在空中。那感觉进一步加强，他能感觉到它穿透他的心脏，流过他的血管。

“Expecto Patronum！”

它旋转着，开始成形。那感觉就在他的指尖；他所要做的就是伸手去取得——

不。不。他不会去取它。他不会去追逐它。因为在那一刻，他很快乐，他知道在那一刻——仅仅在那一刻——他可以交出掌控。

“Expecto PATRONUM！”

它吞没了他，宛如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种存在感，归属感；他感觉真切，他感觉鲜活，而那一刻只属于他，即使他全身心地投入于它——就在那一刻，一道耀眼的光，缥缈而又凝实，从他的魔杖顶端迸发。

而下一刻，一只闪着辉光的白色猫头鹰滑过房间，优雅地扇动着宽阔的双翼，在他们头顶盘旋。

它绕着房间转了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哈利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突然间，他被从那怀抱中扯了出来，刹那间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寒冷，如此的孤单，如此的害怕。他感觉……像是他快要死了一样。下一刻，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直至一切只余下无形的虚空，沉默又寂寥……但接着他听到身后传来湿漉漉的拍击声；轻声的脚步，慢慢地靠近近——

“哈利！哈利——”

他猛地睁开眼，喘着气。他正躺在地板上，忽然间意识到，莱姆斯正跪在他身边，他平时温柔的双手像钳子一样紧抓着哈利的肩膀。

“什么……发生了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莱姆斯放开他，叹了口气，紧绷的姿态放松下来。“我不完全确定，”他轻声说。“你施放了守护神咒——很完美，我要说——但然后你就那样……嗯，你昏倒了。我已经试着叫醒你有一分钟了。”

哈利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慢慢坐了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不适。“那是——那有没有——这在你身上发生过吗？”

莱姆斯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我能不能问问，发生了什么？你倒下之前的瞬间感觉如何？”

哈利张口准备回答，但又停了下来，他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之前感觉很好——好极了，事实上——直到一切就那样……什么？它就那样，停下了？“我，呃，非常好，实际上。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莱姆斯抿起嘴唇。“你有没有感觉……虚脱？像是你的魔力枯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