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撒谎，骗人，把你当成傻瓜，如果这还不够，他还试图抹掉你的记忆——两次。他试图偷走你的记忆。他试图侵入你的思想——一个学生，他的学生——然后偷走你的东西，你最珍视的东西：你自己的思想。他应该受到惩罚。他应得他所种下的苦果……

哈利颤抖着举起魔杖，感觉手指开始抽搐。

“哈利——你做什么——”

他是软弱、怯懦的渣滓，不配享有被赐予他的生命和魔法。如同我们所有的同类一样他曾获予过成就伟大的机会，但他浪费了它，变成了你面前这个哭哭啼啼、恶心又卑鄙的生物。这个窃贼，他试图闯入你的思想，偷走你的东西——他值得你的仁慈吗？

“不……”哈利轻声呢喃，一种明悟和惊奇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知道那个法术，哈利。我知道你能做到。

“哈利——”

“Legilimens。”

瞬间，哈利感到自己的意识被吸入了洛哈特的思想里。这个人并非完全无能——他有所反抗；于是，哈利更用力地推进，直到包围这人思想的脆弱屏障粉碎。刹那间，他被一股强烈的恐惧浪潮击中，他挣扎着不让自己迷失，不让自己陷入汹涌澎湃的情感之中。不，他不能负担被冲走的代价——他有东西要找。

让我看。让我看你是如何编造你的谎言的。

画面浮现在他眼前，对话，故事……

“Obliviate。”

“Obliviate。”

“Obliviate。”

故事——传说、口述、记录、密码、数据——它们都是被偷来的，所有这些——这个……这个……人……东西……他愚弄善良勇敢的人们，让他们向他揭示了最神圣的东西——他们的思想、经历和记忆——然后他……它……偷走了它们，剥夺了无辜的人们所有人都有权拥有的东西——他们自己的思想。

软弱。怯懦。肮脏。卑鄙。懦夫。傻子。

这个软弱、有缺陷的人怎么敢扮演上帝？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汤姆是对的。他当然是。汤姆总是对的。汤姆总是知道该说什么；汤姆总是知道该怎么做。他应该听他的——他应该一直听他的。汤姆总是对的。他是对的。这个人……他不配得到他的仁慈。他应得他所种下的苦果。

然后他周围的世界开始崩塌。

——————

“我才意识到，”在年终宴会上斯莱特林们聊天时，特蕾西说，“洛哈特什么事也没发生！他熬过了这一年！”

弗林特假笑。“我见过的第一个。”

“但……但……这意味着我们还得再忍耐他一年吗？”西奥悲痛地说。

与此同时，特蕾西在他身边皱起眉。“你知道，实际上……洛哈特看起来不太好。”

哈利没有费心去看；他知道他会看到什么。他想感觉到悔恨。他想感觉到惊恐万分……但他没有。他只感觉到麻木。模糊地感到满意。汤姆的赞许在他的意识中辐射，他感觉到……某种模糊的狂喜。“不好吗？”

西奥转过头去，眯着眼睛。

“等等……那是……血从他耳朵里流出来了？”西奥的声音不可思议。

哈利仍然没有去看。他想他内心有一部分畏惧着如果他看了随之而来的害怕和恐怖的冲击。“是吗？”

下一刻，一声不祥的撞击声响彻大厅——洛哈特的头撞到盘子的声音。

大厅里突然一片混乱，所有的教职工都站了起来，照看着倒下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你觉得发生了什么？”帕金森不解地问道。

“他病了吗？”米莉森问道。

“也许他吃太饱撑着了。”*②特蕾西开玩笑说。

“也许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变成了植物人。”哈利心不在焉地说。他忍不住。他需要说点什么。说点什么。

忽然之间，他感到附近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哈利？”西奥在他旁边不安地说。

哈利没有理睬他们，继续吃饭。他可以发誓他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降了几度。

“哈利，”他听见米莉森颤抖着说，“你没有……”

达芙妮抽气着说。“你做了。”

他做了。他做了。哦天哪……哦天哪……

你做了。

他突然平静下来，叹了口气。“我什么也没做，而不会有谁能证明别的。”

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沉默。

“好吧，”霍顿斯·罗兰开口道，“考虑到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一个级长了。所以，我不在乎。”

“好吧我觉得不管是谁干掉了这个白痴，他是在为公众服务，”德拉科自信地说。“应该发一枚见鬼的奖章，给他们。”

哈利微微笑了笑，无视从他脸上流下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