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听起来糟透了。”

“我恐怕，这就是我们所有魂器的命运。我想我应该感到高兴，我不是那种住在纸片或者金器里那些不幸的灵魂碎片之一。”

“你觉得……他们也能意识到他们是什么吗？”

“他们有意识，这当然是有可能的。说实话，我从未关心寻求过答案。”

“那一定糟透了……作为某人一片清醒的灵魂碎片，却永远不能移动，不能说话，不能看，不能听。”

“那会是一个……残酷的命运。”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自己的灵魂？就这样遗弃他们，让他们永远困在没有生命的死物中，只有黑暗和沉默……”

“这就是永生的代价，哈利。”

哈利困扰地皱起眉。“你怎么能这样说？这是你的灵魂。”

“我的灵魂，我乐意怎么做是我的事。”汤姆尖锐地说。

“我很抱歉。这不关我的事。”

“是不关你的事。”

“但是……我不明白。你的灵魂碎片，他们是你的一部分，对吧？某种意义上，他们就是你。”

“确实如此。”

“但……可是……怎么会……你和他……如此不同。你们怎么能如此不同？”

汤姆仔细地看着他，红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看起来这些年来我的主魂过得并不好。你说话这么冒失……很愚蠢，但我不会预料到自己对一个愤怒的孩子的话作出如此……强烈的反应。”

哈利慢慢地点了点头。“我能感觉到，汤姆，有什么不对劲。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我应该做得更好，我应该——”

汤姆抬起手。“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哈利。而且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哈利僵住了。“……什么？”

“你的直觉很好，哈利。”

“……是吗？”

“你所遇到的现在这个伏地魔对我们毫无用处。看起来是我……失算了。”

“失算了什么？”

“我曾希望我们能和我的主魂交谈，得出一个计划，一个以恢复他的身体为开端的计划。”

哈利脸上的血色褪去了。“这个计划……不包括附身我，对吗？”

“以你的血管里流淌着的大量的腐蚀性白魔法，我相信那并不切实可行，从长远来看。”

哈利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似乎不太乐意谈话。”

“这就是我失算的地方。”

“是吗？”

“我原想我们应该结成伙伴关系，他是主魂，而我们是拥有自己生命的魂器，我们会一同努力，完成超越我上辈子所成就的伟大伟大事业。”

“而……你认为这现在行不通了？”

“你所遇到的伏地魔，正如你所说的，很绝望。他不会和我们结盟的。他会把我们锁进一个箱子里，然后扔掉钥匙。”

哈利脸色变得煞白。“你——你真的这么认为？”

“我足够了解我自己。他会把你的身体安全放在第一位，对你陷入疯狂视而不见，而最终我们都会只剩下一个没有思想的空壳。

哈利颤抖着点头。“可是……为什么他要做这样的事？”

“你激怒了他，哈利。你没有遵从他的意愿，也没有屈从于他的命令。”

“好吧，是的，可是…”

“我是个残忍、急躁的人，哈利。我重视力量和掌控，而且容易生气，也很不宽容。”

“我知道。”哈利脱口而出。

谢天谢地，汤姆只是轻笑起来。“对于真相，我跟你说过什么，哈利？”

哈利缩了缩。

“愤怒一直以来是我能理解的一种情绪，愤怒，我相信，是我与人性唯一的联系。但似乎自从在你身体里常驻之后，它已经极大地缓和了。”

哈利瞪着看他。汤姆的脾气变好了？他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你的躯体里沉睡了五年，又清醒着被困在这里五年，这似乎……调和了我的灵魂。”

“……调和？”

“耐心成为了必要，而我对你的信任是我唯一可以利用的工具。但如果我不能适应，我也不能算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继承人了。”

哈利不由自主地笑出来。“所以你真的信任我！”

“只是略微。”

哈利撅嘴。

“不要生闷气，这不优雅。正如我在你幼稚地打断我之前所说的，我已经变得……耐心和宽容——”他说这话时，声音里明显带着厌恶，“在这个过程中，我忘记了……”

“忘记了什么？”

“在上一场战争的末尾，我开始过度卷入正在进行的这场战争的毁灭和疯狂之中，而且……执着于一些我本不应该关心的、无关紧要的细节。”

“比如那个预言。”

汤姆点头。“比如那个预言。看起来，尽管我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并且……进步，我的主魂并没有这个机会，而他，如他所说，作为蒸汽度过的岁月，对缓和他内心的狂暴的愤怒毫无用处。事实上，情况可能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