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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里的她+番外(18)

几个人这才彻底镇定下来。

几分钟后,司机也赶来了,载着月初霖和安东尼两个,赶往纪与辞提前联系好的医院。

挂急诊、面诊、做检查,一系列流程下来,医生很确定地说:“急性阑尾炎,有化脓现象,必须住院接受手术。”

接着,又是预缴费、办住院手续。

尽管纪与辞那边也派了一位姓吴的经理过来帮忙,可月初霖是翻译,一步也离不了。

等将安东尼送进手术室,已经是后半夜。

吴经理拿着电话出去了,司机则帮着到附近购买住院所需的生活用品。

手术室外,空荡荡的走廊上,月初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等待。

熬了大半夜,一靠到椅背上,便有困意袭来。

**

郁驰越在后半夜赶到医院。

这件事本与他无关。

森和旗下酒店无数,即使发生在眼皮底下,也该走酒店内部流程处理,断没有要他这个集团领导插手的道理。

所以,方才询问医院情况的时候,大堂经理才会觉得奇怪。

他没立刻过来,而是等到听说已经办好住院手续的时候,才开车过来。

深夜的医院没有太多人进出,他走近住院部,先打了几个电话,问清手术地点,才坐电梯上去。

长廊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身影,孤伶伶坐在墙边的椅子上。

雪白的墙,刺目的灯,还有消毒水的味道,衬得半阖着眼的她有种伶仃的美。

她总是美得极具攻击性,从他第一次在游艇上见到她时,就是如此。

这时候的她,好像不经意展露出了另一面。

他刻意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她面前,挡住她头顶那一束刺目的白光。

到底还是把她惊醒了。

“郁总?”湿漉漉的眼睁开,露出一片红血丝,还有几分诧异的情绪。

“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他侧过身,抬头看手术室外的指示灯。

“没事。”月初霖已经迅速清醒,站起身,“手术顶多半个小时。”

她没问他为什么过来。

他也不解释,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似乎打算和她一起等。

吴经理打完电话,匆匆回来,看到郁驰越的时候,愣了一下。

“月小姐,纪总刚下飞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您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事,纪总会亲自过来处理。今天给您添麻烦了,改日纪总会亲自向您致谢。”

他说着,看一眼旁边的陌生男人,迟疑道:“是否要准备车送月小姐回去?”

月初霖还未回答,郁驰越已经先替她婉拒了:“不用了,我送她回去。费心了。”

月初霖挑眉看向他。

吴经理看看两人,露出了然的表情:“好的,二位一路上小心。”

郁驰越先转身走了。

月初霖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没动。

他停在半道,转过头来,就那么静静看着她,也不催促。

她忽然笑了,一种了然的,明晰的笑,似乎察觉了他的意图。

车停在露天停车场。

几个小时过去,原本晴朗的夜空变得沉闷,浓厚的云层压下来,预示着一场大雨降至。

一路过去,郁驰越要给她开车门,却被止住。

她从包里摸出烟和打火机:“介意我抽一支吗?”

郁驰越把手从车门上放下来。

一小簇火苗从打火机顶端冒出来,烧出一团橙红色,悠悠升起烟雾。

她的脸掩在烟雾背后,变得模糊不清。

一种尘俗的,颓然的美,像个巨大的黑洞,将周遭一切事物统统吸引进去。

郁驰越深刻地感觉自己被蛊惑了。

她隔着烟幕,似笑非笑地看他。

“郁总大老远赶来,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他低头注视着她,一步步走近,将她困在自己和车门之间,眼底的浓黑如墨。

“等会儿再说。”

他一手撑在车门上,一手扶住她的半边脸颊,俯身吻了下去。

她没有推开他,只是闭上双眼,仰头与他亲吻,夹着烟的那只手悬在半空中。

烟灰零零落下,飘散在夜色里。

头顶压着的沉沉的云也撑不住了,点点雨珠落下,短短几秒钟,就演变成瓢泼大雨。

吻在一起的两人被淋得浑身湿透,却仍没分开。

燃到一半的烟被雨浇灭,打落在地上。

扑面而来的潮气里,还有她身上夹杂着烟草气的芬芳。

她是坦然的,游刃有余的。

他是笨拙的,横冲直撞的。

是一阵被风雨声淹没一半的手机铃声将两人拉回神。

她伸手推他。

他猛地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驶,再绕到另一边坐进去。

铃声停止了。

雨落在车顶,落在车窗,乒乒乓乓响着,让月初霖无端想起家乡的青砖黑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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