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纵横(4)
来济民会的公子们显然都是深谙此道的行家,竞拍局势走向之乐观,就好像被提前排演过一样。
到最后意料之中的只剩下存心抬价的林九跟晋楚卿了。
二人生生将一千两白银竞成了黄金。
晋楚卿拿得竞品,林九对晋楚卿道:“没想到你如此好善乐施。”
晋楚卿回他,千金难买他乐意。
吴天庆听得牙根直痒。
得到了便不珍惜是晋楚卿特质,檀香扇入手几天,晋楚卿就玩腻了,将扇子扔到四海楼,晋楚卿未再碰过。
——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醒礼教升龙坊,晋楚茗手拍在桌子上,桌子碎成两半,“你看看,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半分醒礼教未来教主的样子!”
“赵家小儿的伤,刘家家主的脸,云池弟弟的毒,有间客栈的声誉,吴家家主的定情物……半年来他做了多少丑事?他到底把人当成什么了?”
元鱼:“你当初不把他当人,他自然也不会把别人当人。”
晋楚茗:“你到现在还在怨我,还在护着他!”
“……我一会儿会与他说明。”元鱼。
“哼,那也要他听得进去。”晋楚茗,“我这次决不会再姑息。来人!把晋楚卿给我叫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侍从手里拿着一张纸,“大公子离家出走了。”
“什么?”元鱼跟晋楚茗同时道。
“兄台——”
骑马踏青时,晋楚卿听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叫自己。那书生就在离他不远的一个岔道上,看他停下兴奋地朝他跑了过来:
“兄台……”
“怎么?”
晋楚卿问。
书生擦了擦脑袋上的汗,不好意思道:“这个……在下在山里迷路了,可不可以烦请兄台将在下送出这里,日后在下定会报答兄台。”
“……”
“在下说的句句属实……在下已在这山上转了三天三夜了,此路少有人经,倘若兄台……”
晋楚卿扬鞭欲走,书生赶忙拉住晋楚卿的袖子,晋楚卿眯眼看那书生。
“失礼了,失礼……”
书生松开手。犹豫片刻,他从腰间取出一块雕琢精细的石符递给晋楚卿:“兄台先拿着在下的信物,在下定不会食言的。”
晋楚卿接过书生所谓的信物。
晋楚卿:“会骑马吗?”
书生:“会,会。”
将书生的信物在手里颠了几个来回之后,晋楚卿猛地将它掷出,石符顷刻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书生瞠大双目愣住,晋楚卿:“周围都是松泥,现在去找说不定还找得到完整的。或者现在你上马。”
“你!”
书生未来得及质问,晋楚卿已没了踪迹。
看着遗留在原地的马匹,书生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阳光温柔明澈,街市热闹喧哗,楼阁碧瓦朱甍,晋楚卿在街边卖古董的老头摊前,拿着一把纹络精细的青铜锁把玩。老头说这锁是图陵。
图陵又名重生,相传图陵有护佑与解脱之能,单单一把图陵可以帮人规避凶险,甚至逢凶化吉,在黄昏林中心的黄昏泉里,把血滴到图陵锁的锁头上,则会解除苦痛,前尘往事尽消。
可惜,这是把赝品。
晋楚卿此次出来并无特别的目的,他只是算准晋楚茗的忍耐到了极限。
找了间茶馆,晋楚卿在茶馆二楼临窗处喝茶,忖下一个去处。
楼对面有间杂货铺,杂货铺门口紫衣女子因卖货报错了价儿,被未来的公爹呵斥了一顿。
两位锦衣公子从楼下上来,小二跟在后头:“二位少爷要喝点什么?”
钟寺:“龙井。”
公冶:“碧螺春。”
寻了个晋楚卿附近的临窗座,二人坐下。
公冶:“东倒西歪成何体统?”
“……”
“上午去施家鉴宝,你不是挺神采飞扬的?”
“那能一样吗?那时关乎家族荣誉,我不精神点怕生命都有危险,再说我也不想输给施念那丫头片子……”钟寺瘫靠在椅子上,“楼下吵吵嚷嚷干什么呢?”
小儿正好端茶上来,钟寺问他下面的情况,那被骂的紫衣女子是谁。
小二往下瞧一眼,告诉钟寺那是杂货铺店主于老头未过门的儿媳妇,那女子没读过几年书,家里也比不上于家富裕,做起事又不算麻利,于老头对她有些看不上,便总挑剔。
于小子见不惯于老头总数落他心上人,遂常起争执。
于小子无才无能,心有卑怯,即使与于老头吵架,也不敢真正发怒,现在就离了老头的庇护。
楼下的于老头指着于小子的鼻子,把货物踹翻,于家小妹从里屋出来上前质问未过门的嫂子缘由。
小二:“到了是那女子自己不争气,虽觉得委屈,却还想依附,现在或以后受气也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