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沐血(10)
“去做什么?”有感兴趣地抢着问。
“有酬劳吗?”还真有不少人听后蠢蠢欲动。
“当然有啦,入了明教挣钱大家使,闷头发大财喽。”煽动者轻轻松松地说道。
“有酒喝,有肉吃吗?”有贪嘴的急着问。
“唯有这个不行,我教不允许喝酒吃肉。”他看见了黑小子昆仑奴,“小黑炭,你也可以加入,明教从不歧视身体有缺陷的残疾人。”
“买!我不去,我不去,你们下手太狠啦。”昆仑奴阿都畏惧地向后躲闪着。
白衣人好生奇怪地瞅着他,不知黑小子何出此言。可未待他多想,已经有人自告奋勇要参加了,看到有如此多的响应,小伙子得意地侃侃而谈,大谈特谈入教的好处,亢奋的激情感染了他的右腿,于是神气活现地抖动得更欢了。
“诶呀!站不住啦。”突然有人踉跄地跌入人群,站立不稳直接撞向白衣人,还好,那人一把抓住对方的身体,才幸免摔个大马趴,“朋友,不要抖啦!鱼刺本来就扎嘴,大地都跟着你晃起来了,我还以为是地动了呢。”
“开什么玩笑?你站不住是因为我腿抖呗?”明教的招募者不高兴地打落多事人的手臂,“看看!看看,你手里的炸鱼把我的袍子蹭脏啦。”
“雷子!”
“雷哥!”
人群中瞬间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呼。
郭岩不觉心中一颤,“难道这个人就是雷子?跺一脚震得宿松县城抖三抖的贼头子。”见他年纪与自己相仿,个子不高,身形不壮,可惜只露出半边脸,有一侧用乌黑发亮的头发有意遮挡住。模样还说得过去,皮肤也算白皙,尤其是露出的那只大眼睛,忽闪忽闪怎么那么好看!
男孩子瞪着皂白分明的眼睛,显得很是无辜的样子,“谁和你开玩笑?我在巷子里给弟弟妹妹们喂饭,就感到脚下的大地在剧烈地颤抖,还往这边街道上倾斜,我不由自主地出溜过来了,想站稳都不成啊。你若不信,没看见我的手里还拿着鱼吗?我在给孩子们剔刺呢。”
“雷哥!”
“雷哥!”
“雷哥。”
一群小孩子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冲着长头发呼喊道,有几个嘴边还带着饭米粒呢。
“我没说谎吧,弟弟妹妹们也出溜过来了。”他把手里的鱼递给打头的小孩子,“慢点吃,小心有鱼刺。”
白衣人斜了他一眼,不愿听他无聊的胡扯,继续开导着众人,把入教的好处说得天花乱坠。“哈欠,听得我都犯困了,孩子们走喽,他不抖落腿,这地也不会震啦。”长发飘飘大声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夸张的懒腰,“回家把早上从天上掉下去的大馅饼热一热,也不知道包的是什么馅的?能比画饼充饥强些吧。”他用手比划着好大好大。
一席话惹恼了明教教徒,“嘿,嘿,小子,你阴阳怪气的说谁呢?”
“你以为呢?当然是说你喽。”长发飘飘毫不畏惧,扭脸正视着对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在黄梅做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半夜在死人堆里晃来晃去想发横财吗?这可比偷啊抢啊来得容易呀,还要骗这里的百姓去给你们当帮凶,你们有多歹毒呀。”
“你是谁?怎么晓得我们的事情?”那人心虚地质问道。
小偷头子用大拇指反指自己,自豪地报出名号,“我嘛,是坏人的克星,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嫉恶如仇、行侠仗义、不老长春谷第一任谷主雷哥。”
“他是雷哥,专为老百姓出气的雷子。”那位见多识广的围观者恍然大悟道,“黄梅官军和草寇打仗,据传战死的人不计其数,他们身上的财物都叫人偷走了。原来是被你们拿去的呀?这缺德事是你们明教干的啊。”
“大家不要误会,我们去战场可不是翻尸体捡浮财啊。毕竟人已经死了,权当废物利用,也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嘛,”白衣人竭力辩解着,可他的说词显得太不合情理、牵强无力了。
郭岩不屑地嗤之以鼻,“呸!说的不是人话,干了坏事还要装好人,可别为自己作孽强词夺理啦。”
半边脸欣赏地望了他一眼,又义正言辞地扭头对白衣人说,“你难道不知道吗?节度使已经派出差役四下缉拿你们啦,抓住后要处以极刑,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掉舌鼓唇,是不怕官差来将你绳之以法吗?”
“哈哈,官差!草包饭袋能奈我何?我董乙堂堂明教传令童子,能让他们吓住了吗?可笑!”明教教徒大笑一声无所畏惧。
“老大!官军朝这边来啦,是来抓我们的吧?”一个虎头虎脑大个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和他一同跑来的胖小子否定道:“不会,来了几十个全身披挂的官军呢,这阵势应该是缉拿掠夺战场浮财的强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