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攻略傲娇太监(47)
这话如天上落下的鸟屎,打了安止一个猝不及防,他满脸错愕地看着乐则柔,像是被道士施咒定住了。
他以为乐则柔这段时日已经清醒过来,怎么又提这些乱七八糟的,难不成她被下了什么降头一到晚上就犯糊涂不成?
乐则柔并没看安止,她随手拿靶镜把玩着,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本就是该成亲的,后来有这许多变故不提也罢,如今找到你,我必然是嫁你的。”
“我知道你现今不好露出身份,我也不能跑去京城,但你总该给我一个准信儿才是。不能总是我兴兴头头地给你写信,剃头担子一头热。”
她把靶镜随手放在桌上,眼睛直盯着安止,问他要一个答案。
第18章 强迫(二)
“你这…我…”
安止哽了哽,他不敢对上乐则柔的视线,心虚地说:“我心里一直拿你当妹妹看的。我想着,给你找个好人家,过两年就换个身份嫁人。
这,这乐家不让你嫁人也太不像话了,你可才十六。”
乐则柔看着安止若有所思点点头,打断他的话,“你让我嫁人?”
“也不是。”安止终于肯正视乐则柔的脸,他两边嘴角提着一个僵硬的弧度,
“不是立刻就嫁,你年纪也小些,怎么也得十八九岁才行。”这件事有些难办,但不是办不成,辽东那边已经有信儿了。
“但你要嫁得远些,北直隶一带,你也别怕被欺负,到时候我找……”
乐则柔缓缓起身,挽了挽袖子,慢慢地说:“那我真还要谢谢你了。”
安止垂眸看着乐则柔裙子上的水波纹,他心里酸楚,但面上仍然笑嘻嘻的,“谢什么,到时候我就是大舅子了,也不知哪个傻小子……”
啪地一声在静夜中格外明显。
乐则柔站在他身前,抡圆了抽他一个大耳光。
她一巴掌力气极大,安止被抽偏了头。
他也不恼,嬉皮笑脸地转回来。
“哎呦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火气?说嫁人还害臊了?”
乐则柔面无表情,反手又抽了他另一边脸。
安止脸上红彤彤的,火辣辣的疼。
乐则柔很平静地甩甩手,“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她补充,“再说我还打。”
安止也不恼,白白脸上两个红巴掌印狼狈又滑稽,他微微后仰,双手放在胸前摆出一个投降的姿势。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不惹你生气了啊,不气不气。”
“也不早了,我回去了啊。”
乐则柔不放他走,她抬手摸摸他的脸,安止想躲,被她另一只手捏住了后脖筋。
“我问你什么心意,你还真敢答啊。”
她奇道:“你觉得我乐则柔是你想退婚就能不娶的吗?”
“我就随口问问而已,不管你怎么想都是要娶我的。别装聋作哑了,你死活都得是我的。”
安止嘻嘻笑着,两巴掌抽得他头顶要开出一朵小红花。
他高兴,想喝酒撒疯宣扬天下皆知的高兴。
乐则柔,我喜欢的女人,我打小定下的未婚妻,她愿意跟我,要嫁给我。
她又聪明又漂亮,还有颗善心,这么一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女人,愿意跟了我一个阉人。
安止没遇见过比这更快活的事儿,他今儿就算立刻蹬腿儿死了都能闭眼。
要是两巴掌能换出来这样的剖白,安止愿意让乐则柔抽一辈子。
可又能怎样呢?
安止在乐则柔的逼视中败下阵来,不再嬉皮笑脸胡言乱语。
他长长地透出一口气,半晌才对她苦笑道:“丫丫,你要知道,我是一个阉人。”
“我不是林彦安了,我连个男人都不是。”
这话带着自虐的情绪,太监最恨的就是“阉人”两个字,像是被人扒了他们的光鲜曳撒袒露畸零的身躯。
得主子信重如何?一朝位高权重如何?
他们永远是腌臜东西,娼女都不愿接他们这样的客。
他想让乐则柔知难而退,他想装的不在乎些,但话一出口就能听出哀凄怨艾的腔调。
他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妄念,破着胆子想想,她会说没关系不在乎吗。
会吗?
乐则柔没接他这茬儿,反而说起不相干的,“你知道杏木堂卖的最好的是什么药吗?”
安止久居深宫,只知道杏木堂是乐则柔舅舅朱家的产业,哪里会关心什么药。
索性乐则柔也不用他回答,她告诉安止,“是壮阳药。”
乐则柔看着安止瞠目结舌的样子大笑,又骤然收声。
“不光是杏木堂,几乎所有药铺卖的最好的都是什么补肾壮阳的方子。可想而知多少男人的二两肉不能起来,你有没有那个东西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