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躁郁(56)
现在,除非需要看手机的时候,她不会看手机。
一个很直接的变化——
高一的时候一天手机要充二到三次电,充电宝随身带着,晚上还会熬夜玩手机。
现在么,一天充一次电,晚上充过电之后,白天一直联网开着,到晚上回到公寓还有大概一半的电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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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色,诡谲迷离的灯光弥漫飘离,前舞台上不知名乐队在低声唱着什么,呢喃的声线,听不清楚歌词。
他们没有要包间,加上人很多,只多要了几个卡座,桌上被毒粉魔魅紫照得五光十色的酒各处摆着,震耳欲聋的音响轰击人的耳膜。
郑月新端着一杯酒坐到傅禹盛旁边,伏在他耳边说话,“不高兴?”
傅禹盛笑了下,说:“怎么会?你回来,大家都很高兴。”
郑月新是辣妹打扮,紧身吊带衫,小皮裙,惹火又醒目,胸前馥郁郁,跟许多干瘦的女生不一样。她是真该胖哪儿胖哪儿,该瘦的地方也不含糊。
化了妆的脸此刻显得妖媚异常,群魔乱舞的灯光下,她仿佛是迷惑人心的海妖,涟漪波动下,直教人生死相许。
郑月新夺过他的手机,笑意不停,话语熟稔,“那就别看手机了。”
一边的郁幼安瞥了一眼,说:“阿盛估计担心夏夏呢吧。”
郑月新回头,“哦?”
她的手指在脸颊上点了点,动作懵懂而魅惑,“夏夏——”
尾音拖长,她眨眨眼睛,“是谁?”
傅禹盛还没开口,郁幼安直起腰,笑眯眯回复:“阿盛考虑结婚的人。”
郑月新意外,手指不自觉收紧,声音顿了一下,下一刻就笑了出来。
“我这才走了多长时间啊,阿盛就有人了?”
她像是真觉得好笑,一边笑一边往傅禹盛身上倒。
傅禹盛推了一下,用手撑住郑月新的背,低声说:“嗯,她马上就毕业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郑月新觉得裸色刚刚好像静了一下,于是她将这句话听得清楚。
她坐直了身体,正色问:“小盛,你是认真的?”
傅禹盛笑了笑,“我哪里看起来像是不认真的样子?”
郁幼安幽幽道:“那你还告诉夏夏,说你不会爱上她。”
傅禹盛沉默了。
郑月新看向傅禹盛,收紧了心等他答案。
恰逢池峙拿着瓶细瓶颈度数不高插着吸管的鸡尾酒过来,坐在郁幼安旁边。
“喝这个。”他把酒递给郁幼安,说,“聊什么呢?”
郁幼安拿起酒,咬着吸管说:“我在问阿盛,为什么不会爱上夏夏。”
池峙闻言,毫不留情地嘲笑,“因为他是煞笔呗。”
郁幼安:“……”
刚走过来的陈序:“……”
陈序坐在傅禹盛旁边,“说什么呢?”
郁幼安没说话。
傅禹盛轻咳一声,“没什么。”
他的面容在闪蓝闪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凌厉,凌厉里又掺杂了些其他什么,分辨不清,意味不明。
郁幼安又问:“这是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吗?”
傅禹盛轻缓地摇了摇头,唇角缓慢勾起,似乎有些无奈,“你们好奇这个?”
郁幼安乖巧地点点头,将酒瓶拿在手里,“等你给我讲故事呢。”
傅禹盛笑开,仰躺在沙发上,一只手遮住眼睛,过了会儿才坐直身体。
“也没什么,就是不相信爱情。”
池峙沉默了两秒,突然说:“槽,你爹我跟你一起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知道我儿子不相信爱情啊。”
傅禹盛哼笑,伸长手摸了摸池峙的头,语重心长道:“儿子,你不知道你爹的事情还多着呢。”
池峙拍掉他的手,“滚。”
郁幼安一副心理学专家的模样,温言问:“是因为你的生母吗?”
他们对此并不忌讳,傅禹盛的身世原本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也没什么需要隐藏的。
池峙的目光也聚焦在他身上。
傅禹盛没有否认,“嗯。太病态了,很抗拒,不喜欢。”
难得听到他说这样三个词。
“为什么?”
郑月新缓慢地问。
她与他最亲近。或者说,她曾一度以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了。可是,就在刚刚,就在此刻,她几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傅禹盛端起手边的酒喝了一口,“她……是因为爱情才会做那行的。”
郁幼安被这句话弄得愣了一瞬,没有及时开口。
池峙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闻言嗤笑,“那是因为你妈恋爱脑,跟爱情有什么关系?任何事情过犹不及,非要钻在一段不健康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感情里自我感动,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
他顿了下,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过了,缓解地笑了一下,语重心长道:“儿子你不能这么中二,你这样以后孤苦伶仃的,让爹怎么放心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