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望天明(94)
似乎是控制不住,郁植初笑了两声:“我们中国的佛道讲: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不欲离。一切痛苦的根源都在于我们长期以来对自身以及外部的世界存在着一个根深蒂固的误解,“知患为实”。我们喜欢把患化的东西当成一个实在的东西,去渴望,去依赖,去要求,但万事万物都是以内在和外在的条件而生灭的,因此不具有固有性和恒常性,尤其是爱。”
蒙桑想了想,又反驳她:“但爱归根到底,是不会以人的意志轻易转移。圣经里还说:爱一个人,那门是窄的,路是长的,人若同心,便能同行。”
郁植初眯着眼睛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腔调懒洋洋的:“人是有贪望的,就像我大学时期拥有的最强的一种信念,就是我要努力工作,只要赚到足够多的钱,就能够心想事成,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工作以后就会发现,我想要的不仅仅只是辛勤的酬劳。我还想要赞赏,想要眼界,想要名誉,想要更多的远方和目标。爱情一样的,遇见了爱情,就不只是想要爱情。我心中有太多孤高自诩,又意图把自己酿成淡中名贵的角色,蒲焰腾消解不了我。我周围的一些人太有头脑,我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那孩子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很朴实,长期跟我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只有被同化的可能,我不想毁了他。”
蒙桑摇了摇头:“你小瞧他了,性格不血的人,当不了兵。兵像什么?兵像狼,狼喜欢潜伏,耳朵贴着地面,眼睛盯着前方,不会闻风而动,也不会坐失战机,只等目标进入有效攻击范围之内,它才会腾空而起,闪电出击。只要他有心,你早晚得栽他手里。”
“是吗?”郁植初没所谓的回:“宗教管心灵,佛法戒肉身,对你们信奉天主的人来说,得到一份命定的爱情,便要跪是跪拜是拜的感谢,因为它们能与之共存;但我信佛陀,我若想要净土,就得抛弃嗔痴。”
她已经见识了人生的种种虚幻,这个世界在她面前已经没有了禁忌,因此也处处透着一股狠劲,即使偶尔还残留着一点独属女人的温情,也自觉的和这个温情自我划清界限,仿佛不过是冷艳观看另一个陌生的东西。
蒙桑呆了一会儿,在郁植初严谨的逻辑面前败下阵来。他发现女人不用讲逻辑,她们就是逻辑本身,与她们辩证伪,如同把内裤套在脑袋上,脑门上还刻着24号加粗宋体再清楚不过的俩字:傻帽。
随后他突然又想起蒲焰腾也是有张能把人气死不偿命的嘴。只不过他和郁植初的区别在于一个是怼,单纯的气人,一个是有理有据的反驳。
蒲怼怼和郁反驳,由此可见不是一般的适合。
第 28 章
东国总统签署了法令,并召开会议,向其他人宣布并详细地阐述要旨,正式宣布实行多党制,成立了宪法草案制定全国委员会,几乎是日夜不休地完成了新宪法草案的制定工作,此言论一出,几乎是带来了一个崭新的观念,东国人民众心澎拜。
政府就新宪法举行了全民公决,这些日子,就结果而言,选举之事比任何一个人所预想的都要来得更早也更为顺利,在旧宪法中进行了一百多条款的修改,并新增了十几个条款,核心内容是多党制、选举制和任期至,废除复兴党的权力垄断地位,以后的总统由人民直接选举产生,任期为七年,只能连任一届。
该宪法还明确规定只有在东国住满十年以上的公民方可参与竞选总统,限制多年流亡海外的东国全国委员会成员。
新宪法是东国总统做出的重大让步和实质性变化,但无论总统如何实施改革,以缓解局势恶化,反对派都一门心思要将他拉下台,并力图将东国问题国际化,引发其他国家对东国进行军事干预。两方一直合不来的情形下,无论其中一方提出什么建议,另一方准要反其道而行之,甚至对已经通过的议题也要争论一番,Y国还在媒体前公开表示嘲笑,说东国的新宪法草案公决简直是荒唐可笑。
反对派和政府谁也不买谁的账,即使事关他们共同的利益,他们也是如此,如果反对派和政府之间不闹别扭,整个程序将会进行的很顺利。
被势迫挡,东国总统又不得不再一次退步,允许反对派参与地方议会选举,所有年满十八周岁的东国公民均有投票权,在大会上,总统的发言能令半数以上的人心悦诚服,而反对派为了争取支持,擅长在会议休息时游说拉票,总统提出的每一个论点上,反对派都要抬杠,互相都有追随者,纪律森严的大会很快就能吵成菜市场,反对派知道自己无所贡献,就拐弯抹角地说总统的这些东西都将是一场空,闹得人们确定不了孰是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