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屋檐下,仰望的星空(78)
封紫儿跺着脚,责备地指着李长椿:“哎呀!你嘴干嘛那么快!让我说!让我说!”
她把头歪向琚冗,一副很俏皮的样子:“我听余山水说,是白瑛要害你。这个混蛋,他竟然敢对你下那么狠的毒手。我也要他尝尝皮开肉绽是什么滋味!唉,你……”
琚冗没等封紫儿说完,一把将她推开了,他一边快速脱身上的古装戏服一边快步地往外走,走着走着就拼了命地跑起来。
李长椿知道他要去医院也赶紧跑着跟上去开车。琚冗赶到医院时,白瑛还在急救室抢救,他就在急救室门口等着。
没一会,一个护士从急救室出来,琚冗急急地问:“是不是要输血?他是不是要输血?用我的血,用我的血。他是AB型Rh阴性血,我也是,只有我的血能救他。”
护士赶紧带他去供血室抽血,连回清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琚冗已经抽完了血,护士把他的血送去化验处理了又送到急救室给白瑛输上。
连回清陪着琚冗在急救室外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将白瑛等出来,他的命是保住了,但他的脸和身体重度烧伤,以后很难再拍戏了。
白瑛被送去监护病房,琚冗隔着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往里看,他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的白瑛,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连回清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他垂下眼睛,慢慢地说:“我很小的时候跟别的小朋友玩篮球,篮球把我的鼻子打出血,我爸爸吓坏了,他跟我说我是AB型Rh阴性血,这种血型很稀有,万一我受伤了要输血,除了他的血,很难再找到合适的血,所以他要我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受伤。后来我爸去世了,我那时候还很小,还不懂得什么叫生离死别,只是感到害怕,因为我记住了他的话,只有他的血能救我,他不在了,万一哪一天我受伤流血了,再没有人能救我。”
“上大学的时候我遇见白瑛,他和我一样,也是AB型Rh阴性血,我们两个知道彼此血型的那天大笑了好久。白瑛跟我说,他以后再也不怕了,假如有一天他出意外也有个人能给他输血了。我当时什么都没说,但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身上的血都留着救彼此的命,那是一种更胜过血脉相连的感觉。他救过我。我出道的第二年拍骑马的戏,那时候我没有拍戏的经验,拍第一场戏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腰椎严重受损,要紧急手术。是他给我输的血。这么多年,每次我腰伤复发,我就会想到是他救了我的命……”
他说到这重新抬眼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悲悯又释怀地说:“这一场恩情,我也算是报还给他了吧。”
白瑛的家人也陆陆续续赶到医院,白瑛的母亲看到病床上不省人事的儿子当时就哭倒在地上。白瑛的父亲也哭得泣不成声。
白瑛的姐姐白珑勉强还能支撑着,她跟琚冗道了谢,将她父母安置好了才对琚冗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回去吧,他醒了也不愿意见你的。”
琚冗只好走了。
白珑一直将他和连回清送到电梯门口,临上电梯时,琚冗又停下来说:“他醒过来,如果问是谁给他输的血,不要跟他说是我。就当我从不知道他受了伤,也从没有来过。”
白珑擦着眼泪,答应了下来。
琚冗之前对封紫儿多少还有点耐心,撇开曾经的那段恋情不说,他们到底是大学四年的同学。白瑛出事后,他就再不能正视封紫儿了。他从医院回来就让封紫儿去自首。
封紫儿立刻尖叫了起来:“琚冗,你有没有良心?我是为了你才去害他,我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能把我往监狱里送?我去坐了牢,我以后还怎么见人?我还怎么拍戏?我还怎么当明星?”
琚冗冷眼看着她,硬拽着要带她去自首。
封紫儿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又哭又叫:“琚冗!难道在你心里,白瑛比我还重要吗?”
“你要比是吗?你以为你比得了他吗?你凭什么和他比?他救过我的命,我们的身体里流着彼此的血。你算什么?你去害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在学校里是他帮你排了一次又一次的戏,你拍戏受伤的时候没有人管你,是他背着你去医院。这些情谊,你统统都不顾,你知道他现在躺在医院里是什么样子吗?”
“可我是为了你啊!他要害你啊!我也是为了保护你!你怎么能怪我?我全都是为了你!”
她又哭又闹,无论琚冗怎么说,她坚决不去自首,仍旧把自己的错往别人身上推。
白瑛的姐姐是警察,白瑛突然出了意外,她肯定要去事发现场查问,很快就查到了封紫儿的头上。
封紫儿连夜逃走了,她出了这样的事,剧组也不可能让她的形象出现在电影里,她的戏份全部要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