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我们太年轻(90)
以宁混了头, 剑书, 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表情对自己说过话, 没有用这样冷酷的语言打击自己, 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要如此对待自己。她急促的拉着他的手, 提高声音追问。
“剑书, 到底出了什么事, 沁怡呢?” 免不了的委屈, 她颤微微的。
“你还好意思问, 她的孩子没了”
以宁的脑里轰的炸开, “祝福我, 以宁。” 二十四小时前还充满希望的拥抱过, 才笑语盈盈离开。
“不可能, 剑书, 不要开玩笑, 我做错了什么, 你要这样对我。” 震惊的让她站不稳, 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袖, 他不耐烦地甩掉, 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象针刺在以宁身上。
“你的错, 她需要照顾时, 你在哪里; 她倒在地上哭泣时, 你在哪里; 人命, 她肚子里是的生命, 正在消逝时, 你在哪里? 原来你在忙你的公事, 功利, 所谓的事业, 在你心目中竟然比一条生命重要…”
“不是的, 我, 剑书…” 已然泪流满面, 剑书浑身的痛与恨, 狠狠地刺伤以宁, 他怎么能这样评价自己呢, 眼泪布满了脸, 怎么心也哗啦啦好像在流泪。
“以宁。” 何家辰急冲冲出现在以宁身后, 手上握着她遗落的电话。 “你的电话。” 眼前的一幕让他吃惊, 常日里平和的以宁伤心的哭泣, 不断滚落泪水的眼睛哀哀注视眼前的男子。
剑书冷然瞟一眼来人, 嘴角一丝讥讽的冷笑, 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附耳, “不要借口工作, 你的工作要求你出入酒肆陪酒, 出入歌厅陪唱吗? 林以宁,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虚荣的女人, 还是从来就是这样的女人。 沁怡, 她是我的家人, 我以为也是你的家人, 还是, 你从来没有当我们是亲人。 或许那些不相关的什么书记, 经理比你的亲人来得重要。”
“剑书, 你听我解释, 你误会我了。” 好多好多话要说, 哽咽的说不出, 心绞痛让她不停发抖, 徒劳的想寻找支撑点。
“你走吧, 她现在还在里面, 我没有心思听你的任何理由, 总之, 林以宁, 她失去的这条生命与你难逃干系。” 绝然挥手, 转过身, 拒绝再与她对话。
“好, 我先回去, 剑书, 无论怎样给我电话。”
记不清怎么离开医院, 脑海里只有剑书决绝的转身与冷漠的背影。 何家辰识趣的保持沉默, 回到东莞时, 阴沉的天飘起绵绵细雨, 车到巷口进不去, 他飞快跑去后尾箱拿伞, 以宁已经一步一趔趄的向深巷里走去。
宿舍里挤在大小破沙发上热闹看电视的人, 都诧异看着从大门外走进的两个湿人。
“林以宁, 这天气, 你们去采月光, 太浪漫了吧。” 凌霄夸张的调笑, 以宁却象没听见似的直直上楼。
“凌霄。” 琴姐发现她脸色不对, 何家辰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 敏感的打断, “何经理, 还说比赛看谁先到家, 看样子, 你的水平比司机班的还是差点。”
“是啊, 下雨天, 走错了路。” 随口附和, 眼睛却担忧的向着楼梯, 片刻的沉思, “你们也早点休息, 明天还要上班。” 说罢, 干脆的走了。
以宁更加安静, 众人以为工作压力太大了, 只有何家辰远远的注视她, 除了埋头做事, 很多时候,她的思绪不知飘在哪里, 日益苍白的脸上, 一双大眼睛越发漆黑而让人心疼。
想剑书想念那个从十五六岁就爱上的人的念头, 无所不在的利用一切空隙浮上心头。 可是, 剑书真的是一把剑, 伤得她从头到脚都觉得痛。
“总之, 林以宁, 她失去的这条生命与你难逃干系。” 半夜梦里, 会惊醒而失去再睡得欲望。 一天, 又一天, 足足过去一个月, 都没有他的消息。 最后说的话他忘了吗? 还是因为沁怡, 他就恨自己到如此田地。
以宁犹豫过打电话给他, 但那个熟悉的号码出现眼帘时, 却气馁的放弃。 她有自尊, 能说什么, 难道要央求他的宽恕, 害怕听到他冰一样的拒绝, 自己将无地自容。
更多的时间花在工作上, 走出”雅嘉”的办公大楼, 迎接她的是满天星斗。 总也凑巧, 当以宁推着她的旧单车从车棚里出来, 就撞上下班的何家辰来取车, 于是, 在宽阔大道上一台酷酷的suzuki 若无其事陪着一辆旧旧的单车。
对于这样有意无意的凑巧, 以宁没有拒绝, 但她总是很沉寂的面对何家辰, 没有刻意的感谢, 没有刻意流露的痛苦, 他似乎也习惯了以宁的沉默, 无所谓陪在身边, 让人不讨厌。
……
以宁不敢相信面前坐着的女人是沁怡, 飘逸的披肩发没了, 取而代之是短的象个男生的寸头, 染着金黄的颜色, 在太阳炫耀下格外夸张, 双眼深陷, 脸色腊黄, 一条黑色牛仔裤显得她更加瘦, 以宁记得她是不爱穿牛仔裤的, 一向都讲究女性飘逸, 裙子是她的最爱, 现在她却变成一个假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