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我们太年轻(24)
“你妈妈现在?”
“她, 死了。 最后他们还是离婚了。 我上初三那个春节前的一个清早, 她吊死在家里的厨房里。 等我中午放学回家已经没救了。” 阿珏冷冷的声音撞击着以宁, 可怜的阿珏,花季少女因为这个事故而性情大变。
“阿珏, 你不要太伤心了。”
“没有, 我妈妈她太懦弱, 没有父亲没办法生活。 她死了, 或许是个解脱, 相反我没有太多悲伤, 我想总算可以过正常生活了, 试过又吃肉, 但不行, 会吐得一蹋糊涂, 而且, 我无法接受象你们一样交结男孩。”
“阿珏, 你可以一点点尝试。”
“不用了, 我觉得自己快乐其实也很好。”
“你爸爸呢?”
“他? 我妈去世没多久他就再婚了, 很快有了个男孩, 所以高中开始, 每到放假, 我都到处走, 不想回去。”
以宁站起身, 将阿珏的杯子续满热水, 阿珏没有了平时的剑拔弩张, 温顺的双手笼着杯子, 好象要从上面索取一点点温暖。 轻轻拍拍阿珏的肩膀, 以宁温和的说, “夜了, 去洗洗, 睡个好觉, 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躺在黑夜里的以宁睁着大眼睛没有睡意, 今天发生太多的事, 纷繁复杂让以宁难以入眠, 裹了裹被子, 冬天的夜里让以宁觉得冷, 想念剑书温暖的怀抱, 有力的双手让自己没有这么多彷徨。 对面阿珏的床也吱吱的响, 她应该是辗转反侧没有睡着, 或许, 人就是这样身不由己一步步在这样那样的琐事中长大的。
以宁不知道, 房里除了她和阿珏, 还有一个女孩也没有睡着, 闻英终于明白以宁一晚上不安的原因, 尽管以宁两人说话小声, 乔子洋三个字让闻英集中了注意力。 听到阿珏和他出去, 闻英如同雷击, 但听下去, 她又安心下来, 他终于知道了, 或许这样他该注意旁边的女孩了吧, 自己不贪心, 等着他注视自己的那天。
第17章 舞会
前几天以宁在一本杂志上无意间看到一个叫’顾城’诗人的诗, 借用一个任性孩子的口吻, 幻想用自己的画描述他希望的单纯而美丽的生活,一开始还觉得是一首相当抒情的小诗,可是最后那几句”但不知为什么 我没有领到蜡笔 没有得到一个彩色的时刻…我的手指和创痛 只用撕碎那一张张 心爱的白纸…”突然一种莫名的失落和痛的感觉打动以宁,接连读了他的好几首诗,发觉他爱以海有关为题材, 虽然从没见过海但亦是以宁向往的,每每读完一首, 就会闭上眼睛,在头脑里勾画诗人描写的海的美丽海的宁静。以宁又最中意这首:
“把我的幻影和梦
放在狭长的贝壳里
柳枝编成的船篷
还旋绕着夏蝉的长鸣
拉紧桅绳
风吹起晨雾的帆
我开航了
……”
合着眼,静静的用心体会诗中的意境,好象流水轻轻漫漫从心间飘逸而出。阿珏她们的打闹竟然没有影响她,直到一个大大人影在她面前晃动,”以宁,我叫你好几次, 你又在打坐呀。”以宁睁开眼,原来是晶晶夸张的声调,”这个周末,系里有舞会,我问你参加吗?”舞会是大学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一到周末几乎所有的系都会组织,大多就是在饭堂或会议大厅放个录音机就成了,设备是其次,作为一个社交手段很吸引年轻男女。 以宁本来喜欢唱歌,基本舞步是无师自通。刚开学欢迎新生时,他们兴致挺高的去参加,但几次后,就不想再去,一来没有熟悉的男伴,二来又不喜欢那种给人挑选的感觉,看着一堆堆的女生故作矜持的坐在那里,内心里渴望着,可如果一个来人不是自己心目中的人选时,要么硬着头皮跳,心里免不了疙瘩;要么拒绝,似乎又是失礼。以宁不是那种会拒绝别人的女孩,又不想被动等陌生人请,想想还是少参加。
“听说这次是新春舞会,还专门组织了乐队。我们一起去,人多热闹”晶晶一向交游广泛消息灵通。
“阿珏去吗?” 以宁不好推决晶晶好意,转头征求阿珏的意见。
“我不去,闹哄哄的,不如躺着睡觉。”阿珏一口回绝。
“去,大家都去。我去联系阿生他们企管的男生,他们还想和我们建立友好寝室” 阿生就是晶晶的’童安格’,看样子他两已经是相当熟悉了。
“是吗? 和我们作友好寝室。”闻英也兴奋起来。
最后结果寝室统一去,就连翻白眼的阿珏,也无奈的点头了,倒底是集体活动还是要参加的,以宁考虑通知李为容,看她有没有时间过来,这样会热闹点。第二天打电话给为容,她爽快答应,说周末下午一定到,以宁得管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