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我们太年轻(110)
小心用绒布包好, 压在抽屉里, 压住它, 永远都是自己的, 就不会飞了。 她不愿承认她的爱情已经飞了, 她的剑书飞了, 再也不回来了。 不是乔子洋去找他了吗, 他会带剑书回来的。
以宁又陷入等待之中, 陪伴她的是无尽的回忆与那把高背琵琶。 整个假期, 她都在等待, 在无止境的琴声中回忆,等待。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以宁, 你放心, 我一定要让你幸福。”
“放心, 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等你, 绕个圈你就见着我了。"
"记住了, 我爱你, 不管在哪里, 胜过爱我的生命。”
如同阳光清朗的他曾经在花树旁, 在星空下, 在高山巅, 在竹林中, 那么轻柔在耳边倾诉, 说出动人的情话, 许下没齿难忘的誓言。
他送她象征真爱一生的花朵, 送她如天上星辰般的水晶, 要她牢牢记住他的爱永远不变。
她记住了, 珍藏了, 那么信任他, 甘愿忍受着煎熬, 却等来伤痛, 他爱上了别人, 竟然还有了孩子。 那凸起的小腹纷繁在以宁眼前晃动, 好像不停在重复。
“她已经怀孕, 我们会马上结婚。”
她们的爱竟输给了时间, 输给了距离, 输给了阿珏肚子里的未出世的婴儿。
假期过后几天, 乔子洋疲惫不堪再次出现在以宁面前, 与之同来的还有为容与王红星, 因为真相令他匪夷, 实在没有勇气对以宁说, 没有勇气面对她沾满泪水的眼睛。
“他, 不回来。” 以宁出奇的镇定, 没有子洋预期的眼泪。
“以宁, 对不起, 我……” 剑书没和自己回来, 子洋为自己的无能, 在以宁面前无可奈何。
“不, 不关你的事” 她的脸上竟有淡笑, 在子洋眼里却比哭还刺眼, 为容难过得扭过头, 不忍再看她。
“他有什么和我说的吗?” 轻飘的好像在说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 完全不像是关于一个深爱的男子。
“他,” 子洋犹豫踌躇, 好像有很多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个高剑书, 到底是懵了还是傻了。” 为容跺着脚, 气哼哼的在房里徘徊。 “他到底做了什么, 不记得对以宁的承诺了吗?”
“他没有忘记。” 乔子洋回答的分外艰难。
“为容, 他一定记得。” 王红星深知剑书对以宁的感情, 不是万不得已, 他不会对她如此残忍。 “可, 你忘了, 他还是个男人。” 稍微犹豫瞥眼以宁, 他继续话题, “这么远而且这么久, 男人, 男人都有需要, 可能他只是逢场作戏, 但出了火, 他得对阿珏肚子里的小孩负责。”
“这个阿珏真是, 难怪她曾经在深圳吃饭时, 说过要以宁让剑书给她, 原来她早打主意了。” 为容恍然若明, 前因后果连在了一起, “王红星, 你这么清楚, 是不是你也这样逢场作戏, 说……” 李为容突然暴跳如雷, 上前揪住王红星, 两人拉扯在一起。
“你们俩个, 出去, 我有几句话和以宁说。” 混乱的局面, 让乔子洋头痛莫名, 这两口子打架也不看场合。
“是, 是, 我们出去说, 不要吵着以宁了。” 王红星眼见自己多嘴惹事了, 胆怯拖着为容躲到门外。
“你说吧, 我不要紧。” 以宁安静坐在沙发上作了个深呼吸, 仰着苍白的脸, 面带笑容, 象等候最后的宣判。 “不管怎样, 我都能接受, 事实是王红星说的对吧。”
“他,” 子洋心里突升别扭, 她的从容如此不真实,沉寂的眼眸使他更加恐惧, 告诉她, 从此死了心, 高剑书与她断掉一切, 可自己却感觉由此与她之间也再没可能。 “高剑书不会回来了,他, 阿珏那个样子, 唉,他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请你, 请你忘了他。” 子洋说的很慢, 一字一句经过斟酌, 辛苦的吞了吞口水, 仿佛将未说的话咽在肚子里, “请你一定要找个能给你幸福的男人。”
以宁其实如同明知是死刑的犯人, 抱有千万的侥幸说服自己, 等待最后的判决, 子洋就如同宣判的判官, 当庭对着她宣布”死刑”。 以宁两眼发黑, 瞬间滚到地上。
以宁一病数日, 躺在床上了无生气, 子洋等人不能久留, 将她交给同室张敏。 虽然三人未明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但敏感的张敏意识到, 这个睡在床上的女孩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何家辰闻讯来看以宁时, 她正在熟睡。 已经不止一次见过她睡着, 但此时她睡得格外不安稳, 紧皱的眉头, 眼角欲滴的泪, 蜷缩的身体, 不知是病痛的折磨, 还是睡梦里的恶魔。 怜惜的叹口气, 转出睡房。 张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惟有再三叮嘱好生照看, 有什么一定要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