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喜欢我。”

涂问平静的声音响起。

“对吗？”

像是心思被戳破，白念的心跳漏了一拍。而后，她缓缓点头，不想再否认。

“对，我喜欢你。”

没想到白念这么坦诚，涂问一愣。

白念鼓起勇气:“那你呢？”

似乎连风都安静下来。

没有生息。

白念有些黯淡，正要开口。

耳边却突然出现喘息声。声音低压悦耳，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拍在白念的心脏。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白念呆呆的盯着远处的街道发呆。耳朵一点一点热起来。

“……”

自认为藏了很久的秘密，就在这么一个平淡的夜晚被发现。也就在这么一个平淡的夜晚，自己喜欢的人对她说喜欢她。

心中的喜悦再也压抑不住。

她渐渐笑起来，声音都带了些笑意。她偏过头:“真的？”

涂问的眼睛明亮:“真的。”

白念有些羞的说:“你别耍我，我很认真的。”

涂问抬手碰了碰她的鼻头:“我不会。”

突然想到什么，白念皱眉，眼神有些飘忽，没底气的说:“涂问……”

涂问偏过头:“嗯？”

白念深吸几口气，说:“我骗过你……”

“嗯。”

白念眨眨眼，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声音特意加重:“我骗过你。”

“其实也不算是骗。”

白念“啊”了声:“什么？”

“其实，”涂问语气温和，“你根本就不是去看心理医生的。”

白念声音越来越小:“你都知道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

白念有些茫然:“你不怪我吗？”

涂问笑道:“为什么要怪你。”

白念嘟囔:“骗人是应该接受惩罚的。”

“可是，”涂问顿了顿，“你是为了我。”

白念不否认。

“那你……”白念咬咬唇，“你的病……”

“怎么了？”涂问声音带着笑，“你以为，我去看心理医生了？”

“嗯，是。”白念反应过来，“你没有去吗？”

涂问抿唇:“没有。”

白念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白念说，“他还好吗？”

“你很关心他？”

“不是，”白念摇头，“我只是觉得……他是你爸爸。”

白念继续说:“好歹，你是有爸爸的，不是吗？”

“有就一定好吗？”涂问迷茫。

“也不一定的。”白念听出了涂问的疑惑，“你不想提就算了。”

涂问没有说话。

白念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还是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情。

“涂问。”白念平静的唤了他一声。听起来很心平气和。

涂问向她看过来。涂问觉得，白念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存在，有时候淡然的像是看透了一切。有时候，却还是个喜形于色的小姑娘。

“我们俩现在算什么？”

涂问揉揉她的头发:“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哦，”白念有些脸红，“我知道了。”

静默片刻。

白念问:“跟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你呢？”涂问反问。

白念淡淡笑着:“开心的，如果不开心，我就不喜欢你了。”

涂问笑的开朗。对这个答案看起来很满意。

“涂问，”白念斟酌着，“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的家人？”

“你想见吗？”

涂问的语气很轻。

没有之前的反应那么大。

白念的心里升起一丝开心:“如果，你想一直跟我在一起的话。我觉得，还是要见的。”

涂问没有反对，反而笑问:“你不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吃亏？”

白念眨眼:“为什么？”

想了想，又补充道:“不会的，你对我很好。而且，有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办法选择，怪不得你的。”

话刚说完，涂问望着她。眼睛深邃，充满深意。

第二十章

对面小卖部的灯光已经全部灭掉。只剩下路灯的光，照着两个人跟一张长椅。

涂问凑近她的耳朵，声音低低的:“谢谢你。”

白念一愣，说:“那我也谢谢你。”

涂问低笑，眉目舒展，深黑色的眼睛明亮如星。

两个人就在这个夜晚慢慢悠悠的聊到现在。

自然又舒服。

快要走的时候，涂问起身。

白念伸手抓住涂问的手臂，抬头看他。

涂问脚步顿住，回头，嘴角上勾:“怎么了？”

白念笑的弯起眼:“你来接我上学吧。”

涂问伸手揉揉白念的头发:“好。”

白念坐在长椅上，看着涂问在路灯下晃动着的身影，默默笑了。

在那一刻，白念突然觉得，有无数的话想对他说，也可以对他说。他们可以一直聊到天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