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乖(47)
瓮声瓮气的,还带点小鼻音,真像是睡眠正酣时被人吵醒的小狗子,尾巴也不摇了,别扭着委屈着,趴在那里满不高兴。
“那你想睡哪儿?”虞越这人素来是没理也声高,越心虚胆儿越大,索性张嘴在他脖子上咬一口,“想睡床就乖乖的别吵。”
“乖不了了。”
他低沉的声音里仿佛加了句叹息,听上去很不真切,还来不及细想,虞越已经被整个捞起来,落入他滚烫的怀抱里。
她感觉自己像落入摇篮的小婴儿,躺在充满安全感的领域,又本能的感觉危险,以至于发出的声音都不自觉带着颤:“许嘉宴……”
“我可能没你想得那么乖,你会生气吗?”他的声音擦过她耳朵,极力隐忍。
虞越感觉嗓子发干:“我……可能会。”
“那你真不该让我上来,你要知道,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她手心紧张到出汗,腿上也……这时候虞越才后知后觉的醒悟。
那一次她无意按到的,好像并不是他的腿。
……
这一晚到底也没真正发生什么。
听了许嘉宴的警告,后半夜虞越是真的老实了,她没再乱动,被许嘉宴放开后,她乖乖到自己那边躺好,他又从后背贴上来,气息温热,对她说晚安。
虞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却睡得异常安稳,梦都没做一个,等醒来,许嘉宴已经离开了。
他只有两天的假,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
虞越在被窝里里睁开眼睛,愣了好久的神,许嘉宴走了以后好像带走了一部分让人安眠的温暖,这时候才早上五点。
这座城市要到快七点才日出,这会儿天色还暗,城市大部分人还未苏醒,她回到自己房间,却已经一点睡意都没有,摸出手机给许嘉宴打电话。
他的声音总是清澈,沾染晨雾的薄凉,语气有些意外:“怎么了?”
虞越站在窗前,“没怎么了,问问你到哪儿了?”
“刚到机场,准备吃点早餐去值机,”许嘉宴又问了遍,“你有什么事吗?”
虞越挑眉,“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那你挂。”
这人昨晚上睡着了,还小狗一样闷哼着抵她腿上,一觉起来就不认人,冷淡得仿佛要划清界限,很像是人格分裂的症状。
“不是的,你想打电话什么时候都可以,”他说,“只要我没在执行任务。”
这一本正经的解释,还带补充,虞越忍不住笑着摇头。
“那现在是不是不生气了?”
她承认自己在说这话时,习惯性带了点从前的语气,像大人对小孩说话,听着手机里的沉默,她忽然意识到许嘉宴很少说出口的不满。
就像他昨晚暧昧呢喃着说的,他不是小孩儿,他们之间隔了四年多,这中间大家各自经历过很多,他早已是独当一面的男人。
虞越便换了语气,提醒他,洗衣服之前记得检查一下卫衣帽子。
那边顿了片刻,说:“你等会儿。”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听见许嘉宴问:“这是什么?”
虞越听见他的声音,脑补了一个高挺清隽的少年,站在半明半夜的机场门口,从自己的卫衣帽兜里翻出三颗红色小心心,他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她忍不住得意的笑了,“送给你的,这是姐姐的心,你要好好保管。”
说完她吐了下舌头,这什么油腻情话?她一定是还没睡醒,说话越来越不过脑子。
许嘉宴掌心摊开,那三颗卖相笨拙,甚至有些粗糙的糖纸小红心躺在上面,他无声地低头一笑,“真心一颗就够了,我先走了,你不要三心二意。”
就在那一瞬间,虞越心里像被拨动了一下,原本很平静,忽然因为他的语气,生出了些不舍的情绪。
之后的时间,两个人都很忙碌,虞越跟着剧组转了好几个战场,其中一个取景地还在国外,而许嘉宴的工作性质自是不必说,他要忙起来,基本所有联络方式统统失灵。
新助理叫严天朗,他在许嘉宴离开的第二天回归剧组,为了感谢虞越好心给她放假,给她带了好多旅游地的特产,每天任劳任怨鞍前马后,什么苦活累活都抢着干,一点公子哥架子都没有,跟剧组也是打成一片。
就只有在换另一个取景地,剧组人退房的时候,听小伙子轻描淡写地抱怨了句,这酒店早餐好吃,服务人员也周到,就一点不好。
小萌问他哪里不好。
严天朗说:“住我对面那对小情侣吵得很,每天晚归,还喜欢在走廊上说话,这不是虐狗吗?”
小萌点头:“那是挺缺德的。”
大清早的,天都没亮彻底,虞越就被小萌从床上给薅起来,她头脑发昏,很随意地就接了句:“是,那俩人是挺没素质,我那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