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缘/十色+番外(466)
袁鸣放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戴致敬向省革委会也就是他姐夫作了保证,说一定让北江桥在12底前完工,好向1970年的元旦献礼。”
我听了就说:“不可能吧,按设计,最快也得到明年的年末才会竣工。”
袁鸣放就说:“你不知道,我听说戴致敬刚从丹东学到一种可以在冬天施工建桥的新方法,这样就可以大大地提高施工效率,甚至可以在建桥史上实现比设计工期提前一年建成通车的奇迹来了。”
我听了就说:“那质量呢?质量谁来保证。”
听我这么问,陈默然就开口说:“姓戴的要的是成绩,要的是好听的数字,她才不管什么质量不质量呢。”
袁鸣放也说:“是,她要的就是破纪录,要的就是三年工程两年完的奇迹出现。”
我听了就担心地说:“可是就这些人力物力,就这点儿有限的时间,怕是口号喊出去了,到时候完不成反而坐蜡吧。”
袁鸣放听了就说:“她,她就是拿纸壳儿糊也得在她想要的时间里糊出一座桥来拿去献礼的。”
陈默然接过话来说:“她不会用纸壳儿糊,她会逼大家三班倒,连轴转,也就是夜以继日,通宵达旦。”
袁鸣放听了说:“那还算好的呢,可别为了工程进度,为了用所谓的新工艺,给你来个偷工减料,建成一个豆腐渣大桥。”
陈默然就对我说:“这座桥,要不是你设计的,咱们才懒得管什么质量不质量的呢。他们造的桥,他们造的孽,就让他们扛一辈子,到了阴间,阎王爷也饶不了他们。”
听了他们的话我就说:“也别把事情想得那么悲观,事在人为嘛。”
袁鸣放听了却说:“你还不知道吧,听说这回戴致敬回省里就是跟她姐夫高举要人去了。”
我就问:“要什么人,现在的工人还不够吗?”
袁鸣放就说:“不是回去要工人,她是回去般一个“专政大军”来。听说她想把一个外号叫“三鞭子”的人给弄到工地来当“专政”大军的头目。“
我听了就问:“怎么叫“三鞭子”呢?“
袁鸣放就说:“听说这个三鞭子心狠手辣,不管给谁专政,他都是上去就劈头盖脸给上三鞭子;他的三鞭子可是非比寻常——一鞭子叫人浑身打颤,两鞭子叫人皮开肉绽,三鞭子就叫人魂飞魄散。时间长了,他也就名声在外,听说好多人还没被他鞭子打着,就吓得昏过去了。”
我听了就说:“怎么,姓戴的要把他弄到工地来胁迫工人给她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呀。”
袁鸣放就说:“那她还有什么目的,她的上一个工程让她名声扫地,这项工程可是她挽回面子,捞取政治资本的大好机会呀。”
我就说:“谁也没拦着她要面子捞资本呀,可是她不能拿大桥的质量开玩笑吧。”
陈默然也忧心忡忡地说:“我也担心她是欲速则不达,适得其反。到时候又弄得无法收拾。”
就在我们为我们的大桥担惊受怕的时候,夕阳西下的余辉又营造出了当年我们三个在北陵那次郊游时的氛围。我就一下子跳起身来,对他们两个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管他呢,让我们先来享受这大自然的美好时光吧。我的话叫他们两个的情绪也为之一震。袁鸣放首先响应说,对呀,让她姓戴的搞去吧,好帐坏帐到时候都会记在她的身上。陈默然也说,我看她也蹦达不到到什么程度。
于是我们就都起了身,一同离开坐的地方,走近了江边的沙滩。这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戏水说笑的声音,原来又是当地的姑娘媳妇儿,到江里来光着上身裸泳了。袁鸣放见了就拉着陈默然,故意气我地说,走,咱俩到跟前去仔细看看吧。我听了也气他们,我说,怎么,那里有你们的对象啊。袁鸣放就说,我们的对象倒是不在那里,可是我们眼馋哪,我们的对象又总是不让我们看她的……虽然袁鸣放没有说出“**”或是“**”的字眼儿来,可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我就说,又不是没给你们看过。袁鸣放就说,看一回就顶一辈子的饿呀。我听了就去用手拧他的胳膊。我还说,顶不顶饿反正我都让你们看过了,可是我也饿呀,你们还一次都没让我看见呢!袁鸣放就露出了流气的神情,他就凑近我说,那我们现在就给你看哪!我听了也没示弱,就说,行啊,你们敢脱我就敢看!
听我这么一说,袁鸣放反而像没了主张,他就去问陈默然说,怎么样,敢不敢给她看。陈默然就说,你的话都说出去了,还能收回呀,不过咱们还是先游泳吧,要看也得等到天再黑点才行。我听了就说,那可不行,等天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了你们让我看什么呀。袁鸣放就赶紧说,行,就按你说的,现在就给你看。说着,他就开始脱衣服。而且他还催着陈默然也快脱。于是他们两个就三下五去二地脱去了外衣,可是等他们脱得只省下裤头了,我却突然喊了句,好啦,饶了你们,你们还是先去游泳吧。可是袁鸣放却不依不饶我了,他拉着陈默然走到我的跟前说,怎么样,临阵脱逃了吧。我就笑着说,我是尊重陈默然的意见哪。这时候陈默然就给我解围说,她说的对,现在天太亮,给她看,别人也能看见。走吧,咱们先去游泳吧。袁鸣放总觉得吃了我一个亏,就一把拉住我说,不看也行,你得跟我们一起游泳。我也说不出不跟他们游的理由,就缓一步说,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去。袁鸣放却抓住我的手不放,说那不行,你要是说话不算呢?我就说,不算是小狗行了吧。这时候陈默然又给我解围,拉起袁鸣放就说,走吧,我保证她不会骗你。袁鸣放听了陈默然的话才松开我的手,走出好几步还回头说,我们在水里等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