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呢。”
“这样,你就搁这儿哭。”蒋思迪给她出主意:“他一准出来。”
哭,陆呦这小哭包可太擅长了,分分钟便哭的惊天动地、梨花带雨。
蒋思迪抱着手臂、倚在篱笆旁看热闹。
没一会儿,蒋铎便绷着脸、怒气冲冲地跑出来,冲蒋思迪凶道:“她惹你了?你多大人了,还欺负小孩!”
蒋思迪挑眉笑道:“我做什么了,这也赖我。”
“那她怎么哭了!”
“谁惹了她,谁知道,反正不是我。”
蒋铎赶紧跑回去,拿了黑巧糖出来,剥开糖纸,一股脑塞到陆呦嘴里,柔声哄道:“不哭,乖了。”
陆呦一边嚼着巧克力,使劲儿瞪他:“绝交啦。”
“好,你先别哭。”
“你还说好!”
她哭得更厉害了。
蒋思迪看着这俩小东西,倒是深深觉得,奶奶虽然眼睛不好使,但是心里明镜似的。
她给蒋铎这可怜巴巴的私生子,指了门好亲事啊。
这些年的不公、冷眼,或许会长长久久地留在少年心里,变成难以抹去的血痕伤疤。
然而,爱也会抚平世间一切苦难。
“小哭包。”她拍拍陆呦的脑袋:“你保护好他啊。”
......
陆呦就一直记得,蒋思迪姐姐让她保护蒋铎。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明白,她有什么力量保护蒋铎呢?
她又笨、又不会打架、还特别爱哭,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蒋铎在保护她。
后来蒋铎变得越来越坏、越来越浑,她有时候见了都觉得怕,俩人渐行渐远。
直到后来大学,她有了男朋友,蒋铎更是一走了之。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她。
这是她最耿耿于怀的地方。
*
陆呦思绪从回忆中抽离,问沈思思:“今天这事儿,会对你工作有影响么?”
“不会,莫莎杂志其实最大股东是我们总裁夫人,覃鹤那头猪,借着老婆上位,还不安分,跟助理在办公室乱搞,估摸着明天就要收拾行李滚蛋。”
“贵圈真乱。”
“罗烟语下午就提交了辞呈,听说蒋铎连他们的体wei都指出来了,他也是个狠人。”
陆呦脸颊微微泛红,没好意思接着话茬。
沈思思打量着她,笑道——
“呦呦,你跟着害什么羞啊。”
“没有啊。”
“脸都红了。”沈思思眨巴着眼睛,忽然从她的床上翻身而起:“我去,你该不会还是个...吧!”
她对她做了个嘴型。
“这很奇怪吗?”
“妈耶,你还真是个小公主啊,太纯洁了吧!是不是许沉舟不行?”
沈思思像狗狗一样爬到她面前,一脸八卦:“说说,说说嘛,是他不行,还是你一直想着你青梅竹马的某位......?”
陆呦脸颊彻底爆红了:“跟蒋铎有什么关系啊!别乱讲。”
“哟,你青梅竹马的小男生可不少呢,我说蒋铎了吗!你心里有鬼。”
“没有!”
这时,房门边有人敲了敲门:“姐。”
陆呦回头望去,是她高三的弟弟陆宁回来了。
陆宁一米八七的个子,站在门口,脑袋都可以直接顶到门框,眉眼间沾染了姐姐的韵味,格外漂亮,跟个人间尤物似的。
陆宁不满地看着沈思思:“沈思思,你别带我姐ghs。”
沈思思惊诧地看着陆宁:“我的妈!陆小宁长这么帅了!我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胖孩吧!”
她说着,踩着拖鞋走到他面前,踮脚比了比身高:“小孩,你吃什么长的!还瘦了这么多,完全变成小鲜肉了!有没有兴趣当模特啊,姐姐带你去时尚圈搞事情。”
陆宁别别扭扭地推开她,说道:“你好烦啊。”
“怎么跟大人说话呢。”
陆宁坐到陆呦身边,和她靠在一起。
尽管已经变成大小伙儿了,但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喜欢亲近她,也特别黏她——
“姐,你别和这个女人玩,她教坏你。”
陆呦揽着他肩膀:“没礼貌,这也是姐姐,叫沈姐姐。”
陆宁固执地喊她:“沈思思!”
“算了算了,这小孩...从小就刺儿我,跟我在他祖坟上蹦过迪似的。”
陆呦伸手打了打她:“你连我也跟着骂是吧。”
“行了,晚上我还要加班,先走了。”
陆呦支使陆宁:“去送送客人。”
“不去。”陆宁仍旧黏着陆呦:“她才不是客人。”
陆呦送沈思思走出院子,再次向她道谢,并且要把绣线的钱给她。
沈思思按住她的手,对她说道:“咱们俩,说这些生分了,我大学那会儿家里被人逼债,你不也帮了我很多吗,也没让我还。姐现在没本事,帮不了你大忙,但是这些小事,你就别拿钱侮辱我们的塑料姐妹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