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师兄?”青鸿向前又逼近一步,一双眼倒映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看每一个细节。
他摇着头,就算所有证据都说这人是师兄,他还是一口咬定:“你不是!”
这样还能咬定不是,这一定是真爱。
现在情况比较复杂,任逸飞知道,若是不能过了青鸿这一关,接下来他肯定困难重重。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是人家的地盘。
“真可怜,青鸿。”任逸飞张开嘴,他的嘴唇有点干,显得声音也有些哑,“他偶尔还念着你这个师弟,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为何你对他下手。”
青鸿一愣,紧接着眼睛微微睁大,瞳孔微缩。
“你发现了吧,这具身体,压根还没恢复。”任逸飞指着自己,“你猜这是为什么?”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多,就算是青鸿这样的人,也没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就给了任逸飞发挥的时间。
“那些年他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是日常的生活过于平淡乏味,所以寻求更高的刺激,亦或是寻求亵渎道德的快乐?这世界上的感情,真的很复杂呢……是吧,师弟?”
青鸿太熟悉原主,让他瞒过青鸿,难度太大。
既然如此,不如重新造出一个‘鹤君’来。
跳出必须百分百扮演的线框,另辟蹊径,走另一条更加危险,也更加有效的道路。
他的精神世界里,一身白衣的‘鹤君’走过来,走进这个身体里,透过这个躯壳和青鸿对视。
他和鹤君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我,就是鹤君。”
无数的空白画面浮起图案,想象力补充着‘鹤君’消失百年的空白。
鹤君应有两人。
一人是主人格,所有一切过去都是他的,骄傲且强大,不识情爱,更不屑识情爱,世间万物于他不过是云烟。
一人是副人格,在困惑中诞生,他的年龄更小,更直爽,也更犀利,对于人的欲望情感,都有自己的理解。
任逸飞看着青鸿,声音缓慢、平静,带着一点点讽刺:“于是,他的疑惑里诞生了我。”
趁着对方失神的瞬间,任逸飞出手了,他反转身体,将青鸿摁到墙壁上,脸上似笑非笑:“他不愿面对你,就让我来,找你要回他的三滴心头血,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恩怨两消……”
“不!他休想!”
青鸿满眼猩红,再一次加强了他的意思:“他、休、想!”
这次任逸飞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用看着小丑的眼神看着他。
“让师兄出来见我。”
青鸿果然相信了,或者说,他必须相信。比起师兄已经死亡然后被孤魂野鬼占据身体这件事,还是师兄人格分裂更容易接受。
“他不愿。”任逸飞一动不动。
“我杀了你,他是不是就愿意出来见我了?”
青鸿笑得非常温柔,温柔得都有点不正常,伴随着这个低低的声音,任逸飞好像看着一只野兽慢慢脱下了人皮,露出狰狞的面目来:“师兄不来见我,我就去找他。”
“唔。”任逸飞的脖子一下被锁住,上面的爪子慢慢收紧,他无法呼吸,窒息让他整个人烧起来。
“即便如此,你也休想……”
“师兄,出来见我!否则我便杀了他。”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
这个家伙,是真的要杀了他,就算是师兄的身体,还是选择动手,真TM的疯子。
青鸿的力气太大了,任他如何挣扎也没用,任逸飞觉得自己就是被坏小孩抓在手里,挤压着垂死的鱼。
他无法呼吸,也无法抵抗这种暴行。
眼前的光明在散去,任逸飞的意识沉入黑暗的海底,莫非他的游戏到此为止?
“要解锁吗?”白皙的带着一点肌肉的手臂像蛇一样,从后背滑行到胸前,‘他’的声音出现在耳侧,“你可以接受这样的失败吗?”
失败?
不。
不接受!没有人可以在我的领域击败我。
任逸飞一下睁开双眼。
白发鬼低低笑出来:“把极端情绪都封印了吗?明明最极端的还在外面……完全无法忍受失败的演绎,是吧,骄傲?如此,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突然的力量从身后来,把他从沉沦的深海推向海面。
他好像看见了白光。
“你是哪个?”任逸飞低声问。他封印了六种极端情绪,这是哪一个?
“呵……”低笑声震动着他的耳膜,白发鬼滑得像一条鱼,‘他’在耳边笑着:“我是‘贪婪’。人性不知足,诞生了我,也诞生了我的力量‘幻戏’。现在,我和我的力量,全归你所有。”
随着‘贪婪’回到他身上,曾经被割离的一部分力量慢慢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