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118)
没料四乐却看出来,问:“怎么?”
苏世黎觉得有些事她知道也没什么好,摇头:“没什么。”张家的事水太深。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但要紧的是终于得了玉佩,只要玉佩灵验,一切也就无忧了。
正说着话,外头便有小丫头进来说米家来人了。
苏世黎出去,原来是二奶奶。
二奶奶对她到是关切,说了许多,又说但有什么不好,只管告诉家里“你母亲是当儿子养的,你把米家当娘家也甚不对。其它人不说,我做不得主,可我做自己的主还做得,只要有二伯娘二伯父在一天,你就是有娘家的人。”话说得十分地贴心。
苏世黎问大房三房,二奶奶饥讽:“我们与他们可不大照面了。”三房不提,只说“大房心肝黑成这样,你不和她计较,我们都要与她打官司。”这种事,素来是要过族里,请族里人调停的,可现在二奶奶一说便是见官,可见得这是个死结。
苏世黎问找到各玲了没有。
二奶奶说起来都是叹气:“找不着。海城有伙计,说见过各玲,可去找也没有消息。谁晓得人到哪里去了。老三也不管,我好心叫人去报信,哪晓得他正在牌桌上,还嫌晦气呢。她舅家那边,得了信也不说去找人,只晓得跑到白楼吵。说是我们欺负各玲。我可真是要被气死了,我跟他们说了,是不是欺负她,谁欺负她,把人找回来便知道了。在这里骂有什么用!他们却也真是不清白,还是闹个没完。 ”一脸委屈,好似这些事都与她没关系。她总归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是大房搞出来的,跟她不搭边。
她走后,四乐说“大奶奶是伯娘,她就不是伯娘?那时候她冷眼旁观,半点感情也不讲,现在叫的什么屈。”
苏世黎没有心思讲这些,怏怏与四乐两个人从小客厅回转,正要去灵堂,便见着有个身影站在庭中的花树下头。仰头看着花枝,抽着烟。听到脚步声回头过来,不是张浊其是哪个。
他见是苏世黎,便默默收好的视线,仍抬头看着花。
苏世黎心里一动,想着他怕也知道些阴阳佩的事,自己多少可以打听一点。可走过去,张浊其也不说话,只静静抽自己的烟。
苏世黎想开口的,可想想,现在好像也不是恰当的时候,索性忍一忍。
张浊其到先开口了“你是不是也挺信的?”
苏世黎心里一跳,反问“信什么?”他果然知道什么吗?心里有一线希望。
张浊其短促地笑了一声,说“我在曹家遇到你,你倒在地上时,我以为你要死了。抱你起来时,你揪着我的衣裳,说,你有一个愿望。”他停下来,抬头看向苏世黎“你说,‘我想一切重新来过’。”
苏世黎脸色很不好,一是没有睡好,二是为了阴阳佩不显灵而焦躁。此时突然听到张浊其提这件事,心跳得再快也没有。她垂眸,想掩饰,可深深吸了口气后,便又抬起了头“对,我信这些。”
张浊其‘哈’了一声,语气中全是讽刺,问她“现在,你也得了玉佩,灵验了没有?”
苏世黎一阵阵心慌,勉强辩解“这种东西,想来是必得使用得法,才有神通的。”
张浊其大笑起来。他摇着头,眼泪都要笑起来。好像他现在听见的是世上最愚蠢的话、他这段时间经历的是世间最荒唐的事。
好半天他才停下来,嘴角笑意还,眼中却没甚感情:“没有人能重新来过。人只能往前走。可偏偏有些人,非要作茧自缚!害人害已。”
“一定可以。”苏世黎几乎是立刻就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了叫谁相信,或者只是为了说服自己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可身上还是微微的颤。
办丧事的这几天,她也试了好多次,但都不能成功,一开始到还沉得住气,后头却是越来越焦躁。
那声音怕不是骗她的!――这个想法一出来,便压也压不住。
如果真的是骗她的呢?半夜里闭上眼睛,便有烧得黑乎乎的冤魂来索命,一声声问她,不是说能叫我们活过来?有大有小,有老有少。他们有兄弟父亲,有孩子丈夫妻子。可如今,只是惨死在火中的冤魂。还有桃若,桃若哭着向她求告“小姐,小姐我死得好惨。”“小姐我没有跟她们一起害你。”“小姐。小姐你怎么不救我?”
她怎么逃也逃不掉。
好不容易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却觉得屋子里那些影影重重的地方,像是藏着什么。只等她移开视线,就要从黑暗处爬出来,要抓住她,一声声,质问她。
可这些事,白日里她一点也不愿意显露出来。
毕竟失败只是暂时的,自己只是没有找对方法而已,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