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枕着他的肩膀呼吸浅浅,柔若无骨般的小手被他的大掌紧扣着,被褥里是温热暖和。
待到沐锦书渐渐转醒,微掀眼睫,惺忪间感到满身的酸软乏力。
随之入眼的是兄长英隽的睡颜,她一时未反应过来,那些相依交缠的画面映入脑海。
沐锦书耳根发热,一点点整理回思绪,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可还是惊扰了身旁的男人。
谢明鄞深眸微启,慵懒的视线扫到她身上,不动声色。
沐锦书则略微停顿,不禁感到羞赧,轻缓地将和他指间相扣的手收回来,掖起被角遮挡身前。
幔帐内气氛温热,满榻的荒唐。
他们从未有过这般,紧紧依偎,醒来双眸相视的时候。
谢明鄞目光不移地看着她,娇柔的面颊上飘着红云,心知她害羞,便没将她捉回怀里。
沐锦书轻咽口水,试图坐起身来,锦绣被褥从肩头滑落,白皙的肤色上是点点红梅。
深秋天寒,她很快便感到寒凉,秀眉紧拧,几乎要寒颤。
谢明鄞眉梢淡淡一挑,唇边扬起浅笑,将人轻缓地往怀中揽,用被褥掖实她的身子。
沐锦书趴回他怀抱里,紧贴的体温是暖堂堂的,她枕在他的颈肩处。
虽然醒来时会很害羞,但是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声线柔糯糯的:“皇兄不起吗。”
有半刻的沉默,他薄唇弯起淡弧,揽着她细腰的手似有似无的摩挲。
“再歇一会儿。”
沉哑的嗓音里带着刚醒来的慵懒。
劲瘦的身躯微倾,谢明鄞浓长的墨发覆落在她肩前,缠绵悱恻。
沐锦书似乎懂到他的情愫,不免还未来得及确定,便是心间一抖。
二人四目相对,谢明鄞的深眸微烫,这不是什么好的讯息。
榻内幔帐尚未挂起,视线微暗,并不明亮。
谢明鄞身躯精壮,在北疆两年的历练,难免有些刀痕,且肤色比较为小麦色。
将沐锦书映衬得更为白皙似雪,娇韵动人,纤手总会忍不住挠他的肩膀,并且屡教不改。
......
待到绵绵秋雨将停时,房内才出了声,侍女将热水抬入房中,不敢多留又匆匆退下。
许久之后,窗牖敞开,清风散尽沐浴时的闷热,显得清爽许多。卧榻内的被褥也有过更换。
因王府中没有合适沐锦书穿的衣服,姣好的身姿上披的便是楚王殿下的衣袍,虽有些宽松,但足够她穿。
侍女们皆静候在屏风之外,黄檀圆桌上放着清淡的膳食,各式小食。
沐锦书坐在梨木椅上,神色有些慵懒,低着眉眼吃早膳,披搭在腰际的青丝发尾微微潮湿。
谢明鄞夹起一块虾仁放入她的碗里,才自己动筷用膳。
沐锦书自小学习宫规,若在外人面前,用膳不露齿,时常掩唇,文雅秀气。
在他面前她少了这些规矩,不过谢明鄞仍是觉得她吃得秀气,小口小口的。
大抵在他眼里,妹妹做什么都是可爱的。
沐锦书尝着虾仁,腰间泛着酸累,自己累得,眼前的人却精神奕奕。
她不免轻语道:“皇兄今日不执公务吗。”
谢明鄞并未抬眸,只是仪态矜贵地喝着淡汤,平和道:“不打紧。”
沐锦书则在思忖着,一会儿她几时回宫,看了看皇兄的神色,却没有问出口。
谢明鄞眼睫轻掀,瞥见她唇边一点粥渍,顺手探过去,带着薄茧的指腹拭过她的唇边。
唇是糯嘟嘟,很容易泛红,每次相吻后,都是艳红不已,给她这张清丽的面容增添媚态。
谢明鄞拈起桌上手帕轻擦指间,俯首覆印她的唇一下,柔软莹润。
待沐锦书反应过来,谢明鄞已回了身形,唇角弯弧,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待到早膳用罢,沐锦书还没来得及入美已榻依靠,侍女将一碗温热的汤端上来,放于桌面上。
沐锦书见碗中汤,很快便晓得是什么,没有犹豫,她拈起匙羹缓缓喝着,却神色略有一顿。
避子汤她不是没喝过,两年前她便用过,只是这个味道有点点甜,不太像之前喝的。
谢明鄞望着她的神色,开口解释道:“这方子命医师研配过,不会伤身难受,你莫担心。”
方才时,她倚在他耳边便闹着不怀孕。
沐锦书听言轻轻点首,挽了挽耳边的发丝,面庞娇美,继续喝着汤。
谢明鄞眸色淡淡的,虽然为她清理过,但做的次数有些多了,为了她好,还是喝一碗汤较为妥善。
谢明鄞自是不舍得让她用寻常的避子药,花重金备至的名贵药材,虽然可能会有一点副作用,但至少不损害她的身子。
这个副作用便是有些嗜睡,果不其然,沐锦书放完碗后就眉眼蒙上一层困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