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和离了吗(18)
她对旱灾一事了解的不多,也提不出来什么见解,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帮他磨墨了。
沈诀又写完了一张信纸,见她依然立在旁边不动,不由得偏过头瞥了她一眼,之后默默收回视线,神色淡然道:“公主不必为我做这些,我自己来就好。”
宋湘宁磨墨的动作顿了一下,然而她却并没有停下来,只小声道:“我没有那么娇弱的。”
虽然她曾说让沈诀唤自己的小名,可他依旧是如从前一样,一板一眼地唤她为“公主”。
她听习惯了,便也罢了,可是偏偏沈诀只是把她当做公主,却从未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夫人。
当初她才嫁过来,替沈诀做了一道她最为拿手的菜,满心想要得到他的夸奖,谁知最后却弄巧成拙。
后来她也的确没有再亲手下过厨,只是惦记着沈诀是不能吃辣的,害怕府里的下人不知道,于是总会亲自去小厨房盯着。
后来沈诀知道了这件事,仍旧只是说:“公主千金贵体,无需劳心劳力去做这些事情。”
可其实她哪里有那么娇贵呢?他不让她亲自下厨,她不去做也就算了,可仅仅是盯着小厨房这种事情,又能耗费她多少精力?
他总是对她过分紧张,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来做客的客人,时时刻刻都被主人小心谨慎的对待。
哪怕是她在宫里,爹爹和娘娘还会时不时地差遣她去做这个做那个,她也乐在其中。
甚至是锦心和言笑,有的时候犯懒了,要她自己去倒茶水,她也从不觉得是她们僭越了。
与她相处久了,知晓她性子的人,从来都不会待她这样客气,生疏得像是陌生人。
可偏就沈诀一个,他们两人甚至都同床而眠了好几个月,他依然如此。
宋湘宁越想越气,吧嗒一声把手中的墨放在了砚台旁边。
沈诀正写得入神,听见声音,不由得停下笔来,疑惑地望了她一眼。
宋湘宁看着他的眼神,心里积攒的气突然一下子就又散光了。
算了,他就是这样性子的人,她何必跟他斤斤计较呢?
于是宋湘宁眨巴眨巴眼睛,转了转手腕,一脸的无辜:“我去搬个凳子过来坐。”
沈诀心知劝不动她,于是也没有再劝,只点了点头道:“公主随意。只不过,若是累了就尽早回去歇息,不必留在这里陪我。”
这一回,宋湘宁却是没有再接他的话,只是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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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了旱灾的事情,宋湘宁心里便一直牵挂着此事,倒也没心思烦闷夏天的炎热了。
终于,在易钧去了南边两个月以后,传回来了好消息,据传信的人说,他已经将灾民们全部都安顿好了,因为处理得当,也并没有暴发出时疫,他在那边再做个收尾的工作,就可以回京了。
皇上知道消息以后自然是龙颜大悦,还没等易钧回来,便早早地想好了要给他的赏赐。
其实易钧身为榜眼,本来就是皇上要重用的人选,这一次他办事有功,除了银钱上的赏赐,升官那是必不可少的了。
宋湘宁知道沈诀也时时刻刻关心着这件事,于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书房去告诉了他。
彼时沈诀因为劳累过度生了病,已经请假在家好几日,虽然如此,他却依旧成日里都待在书房,任谁也劝不动。
在得知这个好消息以后,沈诀先是不敢置信地反问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面上才缓缓地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好!无事就好!”
宋湘宁站在门外瞧着他,却是看得呆了。
从成婚到现在,这还是她头一次,在沈诀脸上见到这样肆意的笑容。
她一直以为,沈诀就是那样冷静自持的性子,不管对何人何事,都是冷冷淡淡的,却不知原来他也是会露出这样的笑容的。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沈诀终于有所察觉,收敛了自己的笑意,问道:“公主怎么这样看着我?”
宋湘宁上前两步,站到他的身前,微微仰起头来看着他,眼底闪着柔柔的光:“我第一次见到你笑的这样开心。”
还笑的这样好看。
只不过这句话,宋湘宁只敢藏在心里,却是不敢直接对着沈诀说出来的。
沈诀听见她的话,愣了一下,随后收起了自己脸上的所有表情,又恢复了从前那般矜持庄重的样子。
他退后两步,同宋湘宁拉开了距离,将头偏了过去,躲开她的视线,颇为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道:“方才是我太高兴,一时失礼,还望公主不要见怪。”
宋湘宁闻言,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些许,她扯了扯嘴角,想要告诉他,他们两人身为夫妻,他不要与她太见外才是,可是话到嘴边,却终究又被她咽回了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