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风飞过星辰(138)
你知道不,老贺以前没喜欢过女生,搞得大家以为他喜欢男人,可男人也没见他看上谁。于是大家默契地得出一个结论,他有隐疾,多半是性冷淡之类的生理或心理障碍。”
盛扬说话内容与表情同步,做出几分神秘兮兮的模样。
“隐疾,性冷淡,身心障碍?谁说谁有!”贺深一个急刹车差点把盛扬甩出去。
白淅撇了撇嘴,同情地望向小作精盛总。
天气晴朗万物可爱,踏踏实实地活着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挑衅贺深贺大神呢?
原本打算先送盛扬回家,盛总厚着脸皮非要去贺深家蹭饭。吃饱喝足后捧着圆鼓鼓的肚子走了,贺星泽不情不愿去睡午觉。
贺深和白淅终于迎来了确认关系后的首个二人时光。
从朋友升级为恋人,虽然人还是那两人,但随着称呼变化氛围也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两个人在一起无聊琐事也变得有意思起来,聊天、看书、玩手机无论做什么都比以前多了一丝甜蜜的味道。
“贺深,谢谢你相信我。”
贺深窝在沙发里看书,白淅靠在他身边刷微博看着最近发生的刑事案件,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被人指责时贺深无条件相信她。
“我们之间不用客气生分。你的为人,对小星的感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相信你难道相信莫名其妙的外人么?”贺深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扭头在她唇上啄了啄。
“无论什么情况你都会相信我吗?”
“信任是感情的基础,我当然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好吗?”
“好。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不要分开得太难看。”
“以后的事情不敢保证,现在我一秒也不想离开你。”
“那就不离开。”
白淅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已相拥着吻作一团。
法援中心最近给分派白淅的案件是一起对二审判决提出申诉希望重新审判的故意杀人案。
白淅在律所接待了当事人石平力的父母,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皱纹满布、脊背佝偻,容貌形态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二十余年来执着于上访申诉始终无果,个中艰辛早已令他们心力交瘁。
二老见到律师白淅表现得恭恭敬敬,还夹杂着些卑微。白淅是来帮助他们的,对于无助的他们来说代表着无尽长夜中的一线光明,又不敢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她身上,毕竟有过那么多次失望的经验。
“叔叔阿姨,我看过案宗,发现这个案子确实存在不少重要疑点,我们有希望能够申请下来再审。”白淅说。
老实巴交的石母听到希望一下子哭了出来,抹着眼泪酸楚地说,“我们只是个普通家庭,天降大祸儿子突然蒙冤成了杀人凶手,我们整个家都毁了。这些年心头像是架了把刀子,一片一片慢慢割我的心。我们每天都在期盼,盼着明天有奇迹出现能为阿力平冤,我们活得太艰难了……”
石父也在旁边用手背揉着眼睛,“白律师,真的有希望吗?谢谢你啊,谢谢。”
“叔叔阿姨,先别激动,我会竭尽所能争取一个好结果。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这么坚信石平力没有杀人?”
“我们阿力,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我怀他的时候没休息好,他生下来体质就体质差,有先天性心脏病。他没事喜欢宅在家里看书,性子温温懦懦。那时候他还不到20岁,对象都没找过,怎么可能做出先奸后杀的事情来?”
石母哽咽着继续说,“阿力被逮捕被判刑,开始我们也没想太多。一审之后去看他,他说他是冤枉的,他从来没杀过人,是警察逼他承认的。他坚持要上诉,二审维持原判还是死缓。他不服,终审依然是这个结果。
那时候我问过他,你到底有没有杀人?阿力哭着说,妈,我真的没杀人,连想都不敢想啊!
我们一辈子老老实实,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大的祸?”
“阿姨,别难过,这不是你们的错,古今中外总会难免发生冤假错案。如果真是起冤案,至少我们还有改正纠错的途径和机会。”
疑点
案子发生在22年前,1997年夏天,烈日炎炎酷暑难耐,极端天气容易激发焦躁情绪和暴力行为。
那时候顺区还是远郊落后的小县城,行政级别还没升为区,县里有个机械制造厂是为当地政府贡献GDP的大户。厂里工人不少,有老员工,也有很多接手父母工作的年轻人。
7月5日早上8时许,工厂开启一天紧张工作,工人们陆续前来上班。
在工厂办公楼二层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打破了这注定不会平静的一天。
尖叫声来源于一上班先奔厕所的厂办老大姐,她在办公室放下包前往厕所途径财务科办公室,习惯性扭头往里面看,一眼看见地上有个女人倒在办公桌边,上身赤裸下半身装在一个红色编织袋中,活像躺在一滩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