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们回家+番外(42)
“嗯。”柔嘉帝点了点头,也不说太多,好与不好都过去了,自此往后,她会是普天之下最幸福的女人。
顿了顿,复又开口:“她会是朕的皇后。”
闻言,秋月白缓缓抬头看他,有着太多说不明的意味,复杂得他自己也理不清,说不清悲喜。
“你放心,我爱她,从来只是因为我爱她。”说这话时,柔嘉帝淡淡地笑着,却是带着十二分的真诚。
“君乾,她是个好姑娘,请好好待她。”是兄长慎重地嘱托,他的妹妹遇见了这天下最优秀的人,是他最信任的朋友。她会幸福的,会和以前一样的欢笑的。
柔嘉帝倒是一愣,遂又郑重地点头。
多久?没人敢与他平视,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却是比任何人都渴望平等。没有阿谀奉承,没有溜须拍马,只是像朋友一样。
方才莲衣叫他君乾,而不是尊敬疏离地唤他一声陛下,就像是当初多少个并肩作战的日子,私下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而以后,他们也会成为一家人,他会娶他唯一的妹妹,这样他就不用再害怕,白莲衣背叛了他该如何?
一缕阳光稍然地移到窗口,无声无意掉落在地板,屋子里也是暖洋洋的。
柔嘉帝顿觉得心情颇好,这算是征得大舅子的同意了?又缓缓开口说:“她现在叫锦瑟。”
关于柔嘉帝与锦瑟的事,秋月白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不成想锦瑟竟就是他妹妹。不过还是有一事不明,“可是先皇……?”
“嗯,是父皇偷偷救了她,悄悄安置在宫里,连我也是不知。”柔嘉帝点了点头说。
父皇还是不忍的吧?当年父皇与白丞相的交情深厚,早已超越了君臣关系,就算是苍术独揽了大权,丞相还是帮君家苦苦撑着。
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不信任?有不得已的苦衷吗?会不会有一天,他也变得和父皇一样多疑?
“是我的错,连累了她。”秋月白的神情暗淡了下来,这是他这一生的不可原谅。
柔嘉帝静静地看他,语气里还是有着些许的无奈,“还是不肯说吗?那件事,为什么?”
秋月白苦笑地摇了摇头,也不说话。解释吗?该怎么说?是他的执意要去见那个人,是他让人有机可乘?或者说,父亲是故意的,故意满足那个人所愿?
真相!他自己都接受不了,又如何说?
胸口的恶鬼又闹腾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疼痛牵扯着他每一条的神经,苍白的脸上沁着细细的薄汗,只得闭上眼睛不用声色的忍耐。
柔嘉帝见他这般,以为他只是不愿讲,叹了口气也不多加追问。又说道:“九月行纳采礼,我想让锦瑟先来你这住一段时日,毕竟也是她娘家人。”
帝王何尝不知,若是寻常家女子如何明正言顺的成为帝后?幸而,她还有哥哥,是云泽人人敬重的浮云公子,有着这层的关系,怕是没人在有理由阻挡了。
“嗯,自然。”秋月白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白家的女儿自然要风风光光地出嫁。
“她叫白轻浅,是我白家的女孩。”
正文 第二十章 衰柳疏疏苔满地(1)
“衰柳疏疏苔满地,十二阑干,故国三千里。”
他想家了。
白莲衣,姓白。
他曾有过一个家,在繁华的锦都。
那个家,有父亲,有妹妹,有一群的姨娘。
还有什么?想不起来了,那里的记忆太少了。
可是为什么想呢?
人们总说落叶归根,或许就是这样的吧?这副身体还能撑多久?近来总想着回去,总想再看看那个地方。
可是不能!他是罪人啊!
有何面目跪在父亲的灵前?妹妹还活着,他却一无所知,让她受了那么多苦,他又该如何同父亲交代?
“咳咳咳……”
猛然咳得剧烈,抓着栏杆的手骨节泛白,弯下的腰迟迟不能起来,微微一动都扯着心口的疼痛。
似乎时刻都在提醒着他大限将至,倒也不觉悲伤,权当是他的罪有应得。
他怕吗?或许吧。
撑着栏杆勉强站起,摇头苦笑,真是越来越没用了。如果不被需要了,是不是都能放下了?
“怎么才好些就乱跑?”安歌三步并做两步走来,拉过他忙忙往屋里推,一边还不忘叨叨:“你伤才刚好,身子虚得很,也不好些养着,怎么又在外头吹风。昨日才回的山庄,莫非就忘了紫苏的交代了?要多歇歇,别再病了。”
秋月白任她拖到床榻,自觉地躺了进去,乖得像个听话的小娃娃。只是淡淡笑着,轻声开口:“安歌怎么也同若鱼一般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