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6)
“怎么如此这般呢……”
不知是众人的喃喃吵醒了她,还是朝阳升于水面,反射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
周清浅睁开眼睛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一览无余的自己,再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表哥,立即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范庭被吵醒后,看清楚眼前的一幕,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
明明答应表妹做戏,自己却仿佛误食了毒蘑菇一样出现了幻觉,做了一个长久的春梦。
原来春梦里的情景都是真实发生的,关键是昨夜表妹也没有矜持亦或反抗啊,十分主动的求欢。
眼下反应过来的范庭,不顾头痛欲裂,下意识给表妹裹衣服,不叫表妹被人看到。
而周清浅的第一反应则是去捶打表哥,恨不能将他身上凿出几个血窟窿。
一众颇具教养的贵女,深谙不要在人家难堪的时候、盯着人家瞧,这个道理。
便十分默契的纷纷调转头,下了船,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心底虽然惊骇,表面上无人去嘲笑她。
一来不知她是不是承受无妄之灾,也是一个可怜人,便不去落井下石;
二来就算是她自愿的,那也是她的选择,跟旁人无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可以不遵从,但犯不上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指责谁。
周清浅看着人都已经走光了,腮边挂着两行屈辱的清泪,任由表哥将自己的衣裳穿好,一颗小虎牙咬着下唇,骂道:
“王八蛋!”
范庭没有推卸责任:“你知道,男人在这件事都不靠谱……”
见她又打,他也没躲,待将表妹的衣裳穿好,最后还是穿自己的衣裳。
狠了狠心:“我娶你。”
周清浅的拳头全无章法,锤在他的肩上还不够,又扇了他好几个巴掌。
范庭有点受不住,偏了偏头,最后一个耳光便落在他的下巴上,擦着他的下颌而过。
捉住她的手腕:“你冷静点,你不是不愿意嫁给江启决吗?不管怎样,现在你的心愿算是达成了。”
“那我也不嫁给你!”周清浅没了选择,从此不能再待价而沽,悔恨不已。
气急败坏的朝外头喊了一声自己的贴身丫鬟:“葳蕤!”
葳蕤才从周家过来,已经听闻早晨一时,这会儿心有余悸。
周清浅看见她便气不打一出来,伸手拧她的胳膊:“死丫头,你昨晚跑哪去了!”
葳蕤被主子拧惯了,也不敢躲,只是肌肉本能的反应向旁边颤了颤:
“小姐真是冤死奴婢了,昨晚你抱着范郎不松手,奴婢上前劝,挨了您一耳光又一脚,不敢再上前去劝,只得回府搬救兵。
谁料再过来就看见眼前这一幕……”
周清浅听见她这么说,没把锅甩出去,更生气了,又朝她的蜂腰掐。
隔着裙摆看不见,从前被拧得青肿的地方,如今新伤套旧伤。
范庭没有多心疼一个小丫鬟,只怕表妹被娇惯着长大,一时间心里承受不住,万一再投了河。
没在意她对自己的轻蔑,还有那句:“那我也不嫁给你……”
意识到事情蹊跷,同她说道:“昨夜本来好好的,咱们俩怎会双双坠入情网,我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清浅果然不再拧丫鬟,原本觉得丢死人了,如今反应过来,就算死也得先把仇报了。
她周家大小姐哪是能吃那哑巴亏的人。
“若是叫我知道谁算计我!我定将她丢到青楼去,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首先排除了表哥,就是因为知道表哥靠谱,此事才找表哥合谋,而不是找别人。
表哥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但昨晚的事实在太诡异了。
那么到底谁,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她暗暗发誓,就算掘地三尺,也得将那人找出来。
周家的事传遍了汴京,周氏女俨然沦为了一个笑柄。
传到候府时,江孝恭听到家奴来报,怔愣了良久。
没有幸灾乐祸,没有落井下石,只叹息了句:
“可惜了……”
他知道周家想退亲,多半是那个大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
江周两家结亲,原本江启决就不同意,是他以长兄的身份硬压着,说:
“你此次出征,估摸着没个十年八年回不来,若再拖下去,年龄就太大了。
莫不如将婚事先定下,若你真不喜那周氏女,过两年再纳妾也无妨。”
江启决的心思没在儿女情长上,一心只想为太子殿下分忧,被兄长念得实在头痛,最后松口答应:“都依兄长。”
这会儿江孝恭有点后悔,起初听见二郎受伤的消息正挂念着,加之替太子之事心焦,周氏偏偏来触他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