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50)
白天的时候温度正好,早晚温差大,晚上温度便降了下来。
瞧见她在读自己常看的兵书,便没打扰她。只她目光落在书上,却半晌未翻动一页,免不了失笑。
“若是人在心不在就别看了,浪费了我这诸多好书。”
江时雨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起身过来从阿蛮的手中接过轮椅,瞧见他衣袍上的血渍。
讶然:“你跟人打架了?”
不对,小叔这个样子怎么跟人打架。
“你受欺负了么?”
她会小叔教的剑法,箭法也颇精准,可以帮他报仇。
若不是她说他都没注意到,低头看向自己的鸦青色鹤氅,的确沾了毫末血渍。只这血渍不明显,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来。他从外头回来,一路上都无人发现,包括他自己。
大概姑娘家就是心细如发,谁说小时只懂得舞刀弄剑。
不想跟她讨论自己今日出去做了什么,只要以后她能平安的有在汴京,目的就达到了。这是他的本分,他没什么可邀功的。
便只说:“没有。”
小叔不说的,她从来不敢多问。他在她面前有威严。
将他推至火盆旁,叫他烤火,漫不经心道:“我听侯爷说,你要出远门。”
“是。”想必兄长将他为何出门,以及要去哪也一并说了,便不再赘述。
“这快冬天了。”怎地赶在这个时候出门呢。
江时雨想叫他明年开春再去,又恐小叔的腿伤不能推。
干脆直言道:“我能不能同去?”
从前这样的请求在他这里都是小事,所以他能够轻而易举的许诺带他去凉州。自兄长警告后,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他便果断拒绝了:
“你留下。”
他本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但对待姑娘家总得细心些。
“唔。”江时雨坐在他对你的长椅上,看着跳跃的炉火,清了清嗓子:
“那个,侯爷说要将我嫁人。”
“嗯。”这对江启决来说便是又一桩小事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噫——”她扬起小脸,突然有几分不服气:“你连个正妻都没有。”
他个长辈把自己拖到大龄青年,哪有催她这个江家最小的道理。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哪有小孩子管大人的事的。
她不知怎地,跟他较上劲了:“我说的是实情。”
上回给他的婚事搅和散了,她总有几分内疚。万一小叔真中意那个周氏女呢?感情这回事不就是这样么,大众情人未必好,高岭之花未必差。别人的□□,可能是某个人的蜜糖。
“我的心思不在这上头。”江启决要做的事多,养好病,捞出太子,再回凉州守国门。
“再者说,我这样的身体,娶谁不是当丫鬟使?都是父母娇养长大的女儿,何必耽误别人。”
他一点也不怪周氏凉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上哪那么多圣人。他既不做圣人,也不要求旁人当圣人,满足自己的私利。
“可是。”她也不太懂是是非非,只按照常识说:“要么娶个小婶婶进来冲喜呢?”
不是好多人都这么干么?
很多人干,不代表他江启决也去跟这个风:“冲喜跟跳大神何异。”
他是在战场上跟人真刀真枪厮杀过来的,从来不信什么鬼神玄学,他只知道刀子刺进身体里,会流血会死。
“如果冲喜也没好起来,不是辜负人家姑娘么。”
他不想让谁守着自己这个残废,没等姑娘家受不了,他会先疯掉。
不是自己喜欢的姑娘也是人,不能不把人当人的去作践谁。
江时雨不知道小叔内心深处是怎么想的,试探性的问:“小叔这么排斥,是不是觉得边关的姑娘比中原的好?”
谁知道他这种武将会不会更喜欢野一点的姑娘,而不是娇滴滴的汴京贵女。
江启决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我从前在边关一直领兵打仗,哪有这心思。”
就算有女人,也是流离失所、被战火冲得无家可归的女人,哪有美感可言。
“唔。”她一直在汴京,的确不了解边关之事。
嗫嚅道:“可是我听说很多将军打了胜仗,都会收小妾发泄□□。得胜归来时小妾好几个都大着肚子,有些孩子都落地了。”
“别吧。”江启决语塞:“也不是都这样。之前我属下没有这样的副将。”
在凉州那个地方,就算没有爱国情操激励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家忙着争军功之外、就是搞钱。对升官发财的渴望多过儿女情长。
他记得自己没这么苛刻,不许底下的这帮兄弟开荤。也许是胡人女不符合中原人的审美,所以还未见有被欺辱的民女告状。